“回春术！”
“驱邪术！”
“解毒术！”
“……”
黑暗的天地中，一团幽绿的鬼火不断跳跃着，给人带来了稍许亮光。
鬼火前，许言不断施展着各种术法，一连施展十几遍，才硬生生的将皇城司百户秦威从垂死状态下救回来。
不是他初学乍练，学艺不精。
而是因为秦威身上龙虎气的影响。
固然，王朝龙虎气能够抵御道法攻击，削弱甚至让人无视各种道法和咒术，有“法不上贵人”的说法。
然而凡事有利就有弊！
龙虎气能够削弱道法和咒术攻击，同样能够削弱道法和符咒的治疗手段，解毒手段，恢复手段等等。
甚至到了大乾天子、太子、皇子、王侯这一级别，还会出现因为疾病死亡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样的事情在道法昌盛，有仙佛神魔显圣的世界中，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偏偏这就是事实。
所以不是阳世的历代天子们不想修道，不想长生，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修道和长生。
龙虎气的存在，对他们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限制。
眼前的皇城司百户秦威就是如此。
本来许言因为身上龙虎气的原因，施展法术的威力就偏弱，偏偏对方身上还有着浓郁的龙虎气，又一次削弱了法术的治疗效果。
这就导致了，许言的一连串恢复性术法砸下去，最后能起到的效果就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王朝龙虎气，为何会对灵气粒子这么排斥？”
许言冥神苦思，有些想不明白，这不知道究竟是龙虎气有问题，还是灵气本身的原因。
“不对，不能说是王朝龙虎气排斥灵气粒子。”
“准确来说，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灵气粒子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而王朝龙虎气则是众生念力的凝聚，所以不是龙虎气排斥灵气粒子，而是生灵念力在排斥灵气粒子。”
“就像仙道修士和武道修士，想要炼化灵气粒子为己用，就必须用自己的强大精神力捕捉灵气粒子，将灵气粒子中的意志炼化，烙印上自己的意志一样。”
“天子和朝廷官员，尽管能利用王朝龙虎气，却并不能将龙虎气炼化为己用。”
“所以有着龙虎气相隔，灵气粒子还没有进入体内发挥效果，就已经被排斥了出去，让道法难以发挥出作用来。”
“那么问题来了，灵气粒子中的意志，又属于谁？”
“天道吗？”
许言仰望冥土的天空，似乎想要透过无尽的黑暗，寻找天道存在的痕迹。
老实说。
这个世界虽然有着太多的神秘和不解，但是许言对于“天道是否存在”这个问题，却非常的怀疑。
他相信这个世界中仙妖神魔鬼，因为这些事物，很多都是由人转变而成，其来历可循，是真实不虚的。
但你若让他相信，传说中的天道也存在。
这就让许言有些难以接受了。
因为他很难理解，所谓的天道，是怎样一个概念。
是没有任何的感情的众生念头汇聚的泛意识？
还是已经学会了思考，有着自己的喜恶的星球意志？
亦或者是某个强大的创世神灵，最古老的神灵？
……
许言想象不出天道的概念和存在意义。
所以他对天道的存在，一直保持着极大怀疑。
偏偏这个世界的灵气粒子又有着自己的意志，还有天魔隐藏于其中。
这就让许言不得不多想了。
让他对超凡的源头，灵气粒子的存在，产生极大怀疑，怀疑这个世界的灵气粒子并非正常的存在。
“嗯？”
突然，许言的眉毛微微一挑，目光从高空处的无尽黑暗处收回，看向躺在鬼火前一动不动的皇城司百户秦威。
“既然已经醒了，不如起来聊聊。”
许言淡淡开口，直接道破了秦威的情况。
末了，他还不忘补充一句：“放心，我知道你是皇城司的人，对你也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救你了！”
“你是什么人？”
那皇城司百户闻言，也不假装昏迷了，直接就从地上坐了起来，神色戒备的看向许言。
其实，也不怪秦威如此戒备。
因为此时的许言，整个人都笼罩在一件黑袍法器中，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一个好人。
此外，为了防止眼前的皇城司百户有着某种记忆和寻找手段，许言还对自己的身材，身高，气机，话说方式等，做出了一定伪装。
为的就是保证自己事后不会被皇城司的人找到。
听到皇城司百户秦威的询问，许言摇头说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救了你，并且我救你也没有其他原因，仅仅是好奇罢了。”
“好奇？”秦威有些无语，看了眼周围环境，摇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肯定知道皇城司是怎样一个机构，很多事情，知道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作为皇城司的百户，秦威并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
然而不知为何，在面对许言时，他却有种轻松的感觉。
说起话来，也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一样，没有了应有的戒备，偏偏他还没有觉察到道术的痕迹，身上的皇城司令牌也没有反应。
这无疑是件不正常的事情。
“我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冥土。”
许言并没有询问秦威来鬼市的目的，以及某些敏感的话题，而是询问了一个在自己心中存在已久的问题。
无论是鬼市中人，还是黄泉摆渡人，亦或者是云山三兄妹等，都告诉他鬼市存在于冥土中，并不在阳世。
然而，他心中却总有一种感觉，觉得他们的话有问题，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这里尽管诡异莫名，却并非真正的冥土，依旧在阳世。
或者说，在他的心底，完全不相信冥土的存在，也不认为有哪个鬼神，能够开辟出这么一个庞大的鬼蜮来。
皇城司，作为大乾王朝的暴力和监察部门，类似于前世明朝时的锦衣卫。
许言觉得，相较于鬼市中人和云山三兄妹的话，皇城司对这里的了解必然会更深，否则也不会制作出专门应对黄泉的器物了。
可能觉得这问题算不了什么秘密。
所以秦威几乎毫不思索的就回答道：“这里自然不是冥土，真正的冥土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入，那里也更加的危险，便是传说中的仙人，也要小心翼翼，有陨落的危险。”
“这里应该是天京城地底的一条阴河空间，虽然联通着冥土，却并不在冥土范围，还处于阳世之中。”
“真正的冥土中，可没有黄泉。”
许言听到这话，觉得更加有意思了，好奇道：“你是说，黄泉并不在冥土中？”
“自然不在。”秦威无比肯定道：“按照镇魔司的说法，黄泉的本质就是地下阴河。”
“他们怀疑，黄泉的源头葬着一尊古神，所以才会拥有了拘禁魂魄和鬼物的能力，且有无尽的士气和死气汇聚。”
“当然，这种说法没人能证明，因为黄泉神秘无比，没有人能追溯到其源头。”
“曾经有不少的仙神强者进入黄泉的源头空间，想要一窥黄泉真相，可惜但凡进入黄泉源头空间的，再无一人能够出现。”
“久而久之，黄泉的源头空间，也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恐怖禁地之一，被称为黄泉禁地，无人敢前往探索。”
“不过，有酆都鬼神曾明确表明，黄泉空间跟冥土，完全不相干，无论是黄泉河流，还是黄泉的源头空间，都不在冥土中。”
“据说真正的冥土，除了一个个鬼蜮外，有的只是无尽黑暗，黑暗中还有很多恐怖之物，便是酆都鬼神也不愿意招惹。”
皇城司百户滔滔不绝的说道，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似一个话痨般，完全没有一个皇城司官员应有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