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差不多了,下人进来收拾碗碟,温寻儿却不太想动。
萧霁危给她的书实在枯燥又无聊,坐了一个上午已经是极限,若是就这么坐一天,那可真够活受罪的!
“给太子妃换身寻常衣物。”萧霁危忽然开口。
青染应了一声,推温寻儿去内室,温寻儿也不知道换衣服要干什么,但是只要下午能不看书,何乐不为?
青染给她挑了一套青白色长裙,裙子以青色为主色,衣襟袖口以及腰带都绣着精细的白色山茶花,看上去低调又极有质感,却不太符合她现在的太子妃身份。难不成萧霁危要带她出门?
这个想法一出,温寻儿眉目便舒展几分,为了和衣服搭配,还特地挑了一支白色山茶花玉簪。
北寒人的发饰大多简单,喜欢带纱巾,她这副简朴的装扮再加一条青色纱巾遮面,越发显得那双眼睛清透明亮。
青染给她挑了一件白色狐裘斗篷,这才推了她出去。
外间,萧霁危也换了一身衣服,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他也穿了一身青色,不过颜色略深些,属于藏青,衬得眉眼雅人深致,面容清冷俊美,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也给人一股鹤立鸡群之感。
“走吧。”
春生推了他走在前面,青染推了温寻儿跟上。
眼瞅着走的是出门的路,温寻儿心头微微一动,这才终于盯着萧霁危的背影瞧起来。
自来到郦城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带自己出门!
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春生扶着萧霁危上了马车,这头,青染直接俯下身,把温寻儿整个抱了起来,送进马车里。仟千仦哾
温寻儿:“……”
她盯着青染近在咫尺的眉眼,惊叹她看着纤细,臂力竟如此竟然,抱着她的时候不仅气都不见喘一下,手还格外的稳!
“我们去哪儿?”她这才终于拿正眼瞧萧霁危。
“清北楼。”
“清北楼?吃饭?”
听上去像是酒楼。
萧霁危瞥她一眼:“不是刚才才吃过?”
也对。
“那是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冷风从透过马车窗口的帘子吹了进来,萧霁危正要把帘子拉上,温寻儿阻止了他。
“我穿得厚,不冷!”
北寒地域广阔,市集不如大炎皇城那般紧密,而且这边的人好骑马,大街之上策马奔腾的不在少数,故而两边卖货的摊位往往隔着好远的距离,动静互不相扰。
温寻儿看街头生意火热,正值饭点高峰期,那些吃面的地方热气沸腾,人来人往,看着极具有烟火气。
萧霁危看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提醒道:“你现在是北寒的太子妃,别对什么东西都好奇上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乡野村妇。”
温寻儿瞥向他:“村妇怎么了?村妇又没吃你家大米!”
萧霁危看了她半晌,最终黑着脸移开视线,选择了闭目养神。
哼!想从她嘴巴上讨便宜,那个人还没出生呢!
清北楼坐落在城北,看上去不太像是酒楼。
两人从侧门进去,温寻儿立刻被里面的繁华吸引,只见得整个大堂装饰得格外富丽堂皇,呈原形排列,四周是宾客吃饭的桌椅,正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场地。那舞台贯穿整个二楼,自楼顶垂下,而且顶楼还有一只巨大的灯笼悬着,若是到了夜间,必定照得整个大楼通明!
此刻正有舞女蒙着面纱穿着露脐装在舞台中间跳舞。而且舞台中间竖着跟棍子,那模样竞合现代的钢管舞极为类似。
温寻儿忍不住咋舌,难不成就因为这本书是她写的,所以里面的东西也参进了她的想法,连钢管舞都出来了?难怪大堂那些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个精神亢奋,却原来,是有美女热舞!
“公子夫人,这边请!”
春生跟小二要了雅间,对方立刻领了二人上楼,还在楼梯上垫上板子,正好供轮椅走过。
服务倒是挺周到!
与一楼大堂不同的是,二楼雅间居然装饰得格外文雅,文房四宝,水墨字画,还有一侧各种乐器全部陈列整齐,让人眼前一亮。
“这地方,该不会是青楼吧?”
注意到房间的里间有床,再联想楼下火热的舞女,温寻儿忍不住开口。
小二一怔,当即笑看向温寻儿:“听夫人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也难怪不知道咱们清北楼是什么地方,这里啊,是个集各色服务于一身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
“行了,下去吧,我们约了人,若是那位先生到了,你只管引来便是。”春生掏出一锭碎银,递给了店小二。
小二收了打赏,格外高兴:“好嘞,那客人有什么需求直接唤我们一声!”
门被关上,温寻儿这才来到窗边,楼下的大堂竟然男女都有,也就是说,这地方好像并不是青楼!
“不用看了,清北楼是郦城最大的玩乐场所,这里分了好几个区域,有吃茶饮酒的,也有看舞听小曲儿的,后堂还有搓澡,当然也囊括青楼,应有尽有。”
“大杂烩啊!”温寻儿了然,“刚才春生说你约了人?是什么人值得你把地点特意约到这儿?”
“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温寻儿撇了撇嘴,趴在窗前看歌舞。
小二送了一堆小吃进来,她便咬着花生看着歌舞,倒也欢快,反正总比留在府里看书强!
小半个时辰之后,门口才传来动静,小二领了一人从外面进来,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裘衣,戴着兜帽,看不清脸,但看胸前蓄下的胡须应该是个老者,直至那人取下兜帽,露出脸来,温寻儿才猛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