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接收到王颖岚去世的消息,让他很累很累,此时,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动。
莫稚觉得和他在一个房间,更何况还在同一张床上睡很别扭,但她的困意犯了,她的眼皮实在是撑不住了,越来越沉,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她背对着段辰,段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睡了,他轻声的开口,在很安静的房间里传出来,“阿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今晚我不是想要那么冷淡的语气和你说话的,我小姨去世了,她对我很重要,我真的是一时接受不了。”
他顿了顿,“还有,刚刚的事,也对不起,我情绪失控了。”
莫稚合着眼,本都快睡着了,听躺在自己旁边的段辰说的话,她很心疼,心疼以前那么骄傲的他,从不会动不动就开口道歉,好像是他们大一在一起后,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不对,他都会低下头,跟她说对不起,向她认错。她更心疼的是,他失去了自己的家人。
她也顾不得什么别扭,什么不自在的感觉,她翻身,和段辰面对着面,他们离得很近,虽然她不能完完全全的看到他的脸,但是也是可以看到个轮廓的,她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阿辰,我不怪你,不怪你今晚突然对我态度的冷漠,恶劣。我知道你是因为小姨去世了,才心里不痛快。”
一提及到家人的去世,莫稚总是能想起她的爸爸,她的童年总体来说都是比较值得怀念的,她虽然没有亲生父亲的陪伴,但丁起一直都在扮演着父亲的角色,陪着她,陪她成长,陪她长大。
其实,说实话,在上初中之前,她从来都没觉得没有爸爸给她的生活,学习带来什么苦恼。
一直到上了初中,当时,她才刚上初一,刚开始还没和段辰,陈彬澈他们两个那么熟。有次,沈蓓薇肚子疼,请了假,没和她一起去上学,她自己一个人坐着公交到了学校,她手里抱着自己的书包,本高高兴兴的哼着歌,走在走廊里。
走廊里说说笑笑的女生,看到她,立马停下讨论的话题,撇了她一眼,她们当中有个同学正好就是她们班里的同学。
她用手挡着嘴,下巴上抬,指向她,和自己的同伴说,“看,我说的就是她。她就是那个没有爸爸的。”
尽管她已经降下声音,但莫稚听的很清楚,她板着脸,看了她一眼,那个女生正好与她的眼睛相对,她因为背后说她的坏话,心虚的躲闪目光,还低下头。
从那之后,不仅是他们班里的人知道她没父亲,别的班里的人也都知道了,一时之间,她成了下了课,所有人都在议论的对象。
沈蓓薇听后,都很生气,她那控制不住的暴脾气,随时都会爆发,气囊囊的说,“我去跟她们好好理论理论。”
莫稚不想让沈蓓薇掺和进来,她拉住她的手,反而,心口不一的安慰她,“阿薇,没事,我做我自己就好,他们说什么都和我无关,我不会在乎的。”她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心里很介意,根本就放下不。
她开始逃避,下了课,沈蓓薇喊她出去玩,她总找理由推辞她,她找她去上厕所,她也找理由不去。她是真的不想出去,她不想一出去,其他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看,跟看怪物似的。还有那些指着她的动作,议论她的声音。
下了课,她就疯狂的做题,用做题来麻痹自己,发泄自己的情绪。放了学,她磨蹭的非要等到最后,才走。
有次,她从习题册里抬起头,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她伸了伸懒腰,装好书包。脚步很快的往外走,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三个男同学,她低下头,想要快速从他们身边过去。
可那三个男同学,挡在她的面前,闲的无聊,嘴巴也很欠,“呦,这不是没有父亲的那位。”
莫稚听这种话都听腻了,她懒得和他们说话,她往旁边移了移脚步,想要从身边过去。她左移,他们左移,她右移,他们也右移。
莫稚很头疼,但她依旧很客气的跟他们说,“麻烦让一让。”
其中,一个同学,有些趾高气昂的,“让开让你过去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们,你父亲是不是真的没了?”
另一个同学,不屑的笑了笑,“是真的死了?还是跟别人跑了,不要你了。”
他说完后,他们三个人都哈哈的笑起来。他们说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着莫稚的心,剐着她的心,很疼很疼,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那三个同学,还在肆意的嘲笑她。
忽然,远处抛过来的篮球,很准确的打在了其中一个同学的头上,那个被打的同学,捂着头,气愤的看向莫稚身后,看到迎面走来的段辰他们两个人,语气很气愤,“你们谁打的?”
莫稚转过身,明明走过来的是两个人,可在她的眼里,就只看到了,单肩挂着书包,双手插兜,迎面走来的段辰。夏天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如同深渊里的救世主。
段辰看到盯着他发呆的莫稚,他肆意的笑了笑,在她的面前打了个响指,开玩笑的说,“同桌,是我太帅了?平时在教室里,看都没看不够?”
莫稚回过神,听他满嘴的胡言乱语,“臭美。”
段辰把莫稚拉到自己身后,看着那三个男同学,秒变脸,“你们三个,为刚刚跟她说的话,向她道歉。”
捂着头的那个同学,放下手,“凭什么?要先道歉,也是你跟我道歉。”
他指着自己被球砸的头,“是你用球先砸的我。”
段辰还没开口,陈彬澈很有理的说,“若不是你咄咄逼人,我们不会拿球砸你。一个男的,还跟小姑娘似的,那么长舌,用球砸你,都是好的。”
那个被球砸的男生,见自己处于下风,听到后,指着他们,“你们给我等着。”说完后和其他两个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