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幸运的,你们都有爱你们的父母,可我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沈蓓薇
“天边余下一抹夕阳…”的手机铃声将她吵醒,她合着眼胡乱的摸索衣兜,显然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拿出手机,眯缝着眼,看到绿色按钮,往下滑了滑,“喂。”
她没开免提,显然听不清手机那头的声音,段辰凑过来,“开免提。”肖梅听到清清楚楚的男声。
莫稚因段辰的靠近,彻底清醒过来,她慌乱的打开免提,肖梅的声音传来,“阿稚,你到哪了?用不用让你哥去接你?”
莫稚极速的说道,“不用,不用,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肖梅知道莫稚身边有人,还是个男人,她略不怀好意的说,“阿稚,谁在你身边呢?”
莫稚看了看段辰,接着磕磕巴巴的说,“没人啊。”
肖梅不信的说,“不可能,我明明听到有男声。”
段辰开口,“阿姨,是我,阿辰。”
肖梅听后,更加眉开眼笑,“阿辰啊,阿姨好久没见你,快和阿稚一起进来吃饭。”
莫稚跟他挤眉弄眼的,还跟他对口型,想让他拒绝,段辰看着她搞笑的模样,很想笑,但却没有,他一直憋着,简单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阿姨,好,我们马上就回家。”
莫稚跟肖梅说了两句后,匆匆挂掉电话,她嘟着嘴,一脸的怒意,“我不都给你对嘴型了,你为什么不按我的嘴型来说?”
段辰还一副很有理的模样,“阿姨都开口了,我不去多不好。”
莫稚气呼呼的打开车门,独自走在前面,段辰快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
他们站在门口,莫稚扭过头看向他,“一会儿我妈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我妈不说话,你也不许说话。”
段辰右手的中指放在食指后面,轻轻的弹了弹莫稚的额头,“知道了。”
肖梅看到段辰比看到莫诚还热烈,她拉着段辰坐在沙发上,她因许久未见他,拉着他问东问西的。她问一句,段辰答一句。
肖梅还不知道段辰他们两个曾在过一起,她跟推销似的,推销莫稚,“阿辰,你和阿稚也都是老同学了,阿姨觉得你们正般配…”
从厨房里出来的莫稚恰好听到肖梅说的,她用叉子叉起一块苹果,塞到肖梅嘴里,“妈,段队眼光高,看不上我。”
肖梅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反驳道,“怎么可能?”
听到莫稚说段队,她看向段辰,迟钝的开口,“段队?阿辰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段辰坐的笔直,双手放在双膝上,声音掷地有声,“阿姨,军人。”
肖梅听后,本热烈的双眼此刻变得很黯淡。
吃完饭后,莫稚将段辰送到小区门口,“注意安全。”段辰嗯了声,直到看她走进小区,越走越远,看不到身影后,他才开车离开。
……
烟花,饺子,白酒,糖果,瓜子,年货,过年晚会,……这些都是过年必不可少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有一起回家过年的家人。
莫稚夹起饺子,小心翼翼的吃,因为跟小时候一样,每到过年的时候,肖梅都会在包饺子时往里面放硬币。吃到硬币的人,一年都会有好运。
莫稚嚼着嚼着,咬到硬的东西,莫稚用手把它拿出来,高兴的如同小孩,“妈,哥,我吃到硬币了。”
肖梅笑着对她说,“我的阿稚未来的一年都会有好运。”莫稚点了点头,“当然了。”
莫诚一如既往的回怼莫稚,“阿稚,你都二十大几了,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莫稚不以为意,微微抬起下巴,“小孩多好啊,无忧无虑的。哥,过了一年,你又老了,脸上都有鱼尾纹了。”她托起下巴,伸着脸,故意往莫诚那边凑,“看我,我还是十八岁的姑娘。”
莫诚摸了摸自己眼角的位置,“鱼尾纹,不可能的。你哥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有。”
莫稚嘲讽的笑了笑,“哥,你还年轻?你比我大两岁呢?”
说完,还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莫诚眼前晃了晃,“两岁,两岁。”
肖梅看着莫诚莫稚二人斗嘴,无奈的笑了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同样喜欢斗嘴的兄妹二人。
无论时间怎么变,那两个喜欢斗嘴,在嘴功上都不服输的兄妹两人永远都不会变。
是啊,他们都长大了,不再年少。
会有人处于青春,但没有人一直年少。就算他们不想长大,可父母那变白的双鬓,眼角明显的鱼尾纹,都会催促着他们走向成熟。
小孩子无忧无虑,会惹来大人的羡慕。无论何时,我们都可以在家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像小孩子一样幼稚,一样无理取闹。
但前提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家人都还在。
若他们不在了,我们便也没有了幼稚,撒娇,无理取闹的资格。
一觉醒来的沈蓓薇,睁开眼,看了看手机,“都这么晚了。”
说完后,起身,走出房间,打开冰箱,冰箱里空空如也。
忽然,她想起来,冰箱下面还有冻着的速冻饺。
她拿出来,走向厨房,往锅里加水,而后,打开火。
放在一旁的手机里传来哗哗哗哗的红包的声音,沈蓓薇打开手机,看到是陈彬澈发来的,她点开,看着红包的数字,“还挺阔气的。”她点开语音功能,“阿澈,谢了。”
两秒后,看到陈彬澈的回复,“你吃的啥?”沈蓓薇边下饺子,边回复他,“饺子啊,大过年的不吃饺子,吃啥?”
而后,见饺子差不多熟了,盛在盘子里。
窗外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绽放在天空中,小区里各家各户都热热闹闹,唯有她家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人。
每家每户每个新年,都会撕下旧的一年粘贴的福字,唯有她家门口的福字贴了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