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惊讶,“老太太是找谁看的?”
“是一个瞎子,你奶总是偷偷去找他。”宋爸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打听一下这个瞎子住在哪里?”
这样的人宋岩不举报他,留着他过年啊!
宋老太太是又愚昧又狠毒。
“你们想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过吗?”宋岩问。
“还能怎么过啊?你奶不同意分家。”宋爸问。
宋妈也是一脸的期盼,“小岩,我听你的。你说的对十几年了什么债都该还清了。你爸再打我,我就离婚。我以后跟着你。”
“妈,你想想,在这个家里你既能挣钱又能干家务,你从来不欠他们的。”宋岩之前说该还清了只是随口一说,必须让宋妈认识到不欠任何人的,根本不用还。不过能有勇气同意离婚也是可取的。
“不行,我不同意离婚。咱们过了十几年了,你说离就离,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宋爸急啊,老婆也想离婚了。“小岩你不能让你妈和我离婚。”
宋岩也心烦,宋妈短时间就变的独立根本不可能。自己是知青,探亲假有限,多几天没事,多十天半个月都不行。宋妈需要依靠,难道真领到农村去?
还是再扶一扶宋爸,他能改过,他们的日子就还有以后。
看样子宋妈对宋爸不是完全没感情。“妈,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是以后你不能再动我妈一个手指头。二是你的工资一分不少的交给我妈。三是,那老太太说什么你都不能听她的。”宋岩已不屑叫奶奶了。
“那你奶,她…她…能同意吗?”宋爸觉得难死了。
“让她满意你就没老婆没女儿!”这样的便宜爸爸,宋岩想踹一脚。
“怎么办你教我。”宋爸脑袋突然灵光了,宋岩说预支工资,不就预支了吗?看病的钱就有了。女儿有主意,就听她的。
“分不分家的老太太说了不算。现在不是旧社会,分家要开祠堂,还需要父母的同意。你们不要他们的东西,人出去了,就有自己的家了。
老太太的心头肉是你弟弟。她要是作你闹你折磨我妈,你就打她的心头肉。你只要不把他打死打残,公安局都不愿意管这闲事的。记住不能打死打残。”现在法律条款不是很完善,一家人打仗,警察不愿意管。
“我说的你能做到吗?”宋爸从小就受孽待,怕老太太都刻在骨子里了。“她折磨你老婆轻,你就打得轻。折磨的重你就打得重。哥哥的打游手好闲的弟弟。你有理的。”宋岩的声音很具诱惑。
“是啊!哥哥管教弟弟怎么了?”宋爸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要是大伯他们一家一起上,只要你不怕他们,他们不敢怎样你。只要打不死你,你就打回来,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他们人多的时候你尽量就跑,等碰到谁落单的时候你就使劲打,回回这样,他们也怕你。”宋爸体格魁梧,单打独斗吃亏的可能性不大。
“妈,我爸要生活努力的做奋斗,你也不能妥协。有妇联,有居委会,你挨打挨骂就找啊,还有厂里,宋华青(宋大伯)不是先进吗?他家里天天鸡飞狗跳的。他还想评先进啊?”宋妈眼睛里有光,女儿说的事她不想吗?但她害怕。宋岩继续鼓励她,“他们怕死么,肯定怕。你呢?你不怕死!你比她们厉害。你死都不怕了,还让他们舒坦吗?宋老太太折磨了你十几年,她骂我也骂了十几年…”
现在宋岩的情绪很平稳,可是突然眼睛酸的难受,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了。是原主的情绪吧!“妈,她骂了我那么多,你要替我讨回来!”
宋岩眼泪汪汪的望着宋妈,满是渴求。就像她小时候那样依赖自己。宋妈有了错觉,女儿还小,还需要她。
替女儿讨回来!替女儿讨回来!自己稀罕的跟命一样的女儿,让她辱骂了那么多年。
也许是母爱的力量,也许是连死都不怕无畏,也或许是老实人被压迫到了极致的爆发。宋妈的脸上有一丝狠厉。
哎呦!这是不是过头了。宋岩不想宋妈去杀人,也不想她与那些人同归于尽!“妈,咱们不怕她,咱们好好的。我年年回来看你。等你退休了就跟着我住,行不行?”…
宋妈为了摆脱如今的日子有离婚的意向,宋爸怕宋妈和他离婚,他硬着头皮想反抗了。
以他们的身份和事情的性质应该不会牵扯别的,批斗游街啥的都摊不上。再给他们点蛊惑。
这片居民区是机械厂的,虽然是平房也有集体供暖。
正屋住的是大伯和大伯娘,宋老太太加三叔和宋觉住。
二堂哥宋军住厂宿舍。
“宋城住在正屋边的耳房。与你们一样也是需要自己烧炉子取暖的。
但与你们屋里的温度却不一样,他们多烧点宋老太太也就嘟囔几句。而且是朝南的方向,阳光能照进去。
以后你们想烧多少煤就烧多少。
饭该吃就吃,挑好的吃,抢着吃饱。
工资一分也不给他们。
你们越听话他们就越不想你们分家。所以不能听话。
要让他们在你们身上没有便宜赚,才会想把你打发出去…”
别人要是这么说宋爸宋妈说不定有怀疑,因为与他们之前的所有都是相悖的。但宋岩是她们的女儿,就格外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