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让杨墨坐,杨墨也就在炕沿顺手坐下。
老人伸出干枯的手拉了杨墨一下,估计是感觉到杨墨手上的滑嫩,又赶紧松开。
杨墨没有犹豫,反手握了上去,说:“大娘,我叫杨墨。”
老人这下拉着杨墨的手说:“好孩子,谢谢你了。”
杨墨:“您老别这么说,一点点东西而已。”
老人精神头不好,说了两句就有点气喘。
杨墨扶着老人躺下,伸手摸了下老人额头,对王老说:“大娘应该是生病了吧。”
王老表情有些落寞:“应该是饿的,吃点东西应该能养回来。”
杨墨想着老人这身体状况,最好的就是汤汤水水的,不然不好养,就问:“周边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您这开火会不会有问题。”
王老摇摇头说:“都是和我一样的可怜人,最边上是负责看牛棚和我们的老乡,也是亏他照顾,不然我们几个老家伙怕是活不到现在。”
杨墨就说:“那我给您煮点汤水,大娘这身子骨得慢慢养。”
王老这下有点些微的激动,说:“那麻烦小杨了,我还真舍不得惠文就这样撒手走了。”
杨墨去拣了柴引火,然后在瓦罐里装了米和水,就慢慢烧着。
瓦罐煮粥要不停地搅拌,不然容易粘锅,杨墨就一边搅拌,一边和王老说话。
想到两位老人的身体状态,杨墨考虑了一下,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手绢,里边是上次做熊掌剩下的人参。
当然,挎包只是一个遮掩,实际上是从系统储物格子里拿出来的。
她看到屋里也没刀,就又拿出一个小尖刀,这还是在黄莺那买锅时赠送的剔肉刀。
杨墨一手刀,一手人参的直接削了几片到瓦罐里,然后拿木勺轻轻搅动。
王老看到了杨墨的动作,也看到了杨墨切人参,虽然不是一支,可这也是好东西。
反正交情已经搭了,这个时候也不矫情了,不过该说的话得说。
“小杨,这东西你拿出来让老头子受之有愧啊。”
杨墨:“您老人家奋斗了一辈子才有我们现在的生活,一点东西您不用在意。”
这话让王清宗很是感慨,他一生的理想完成了,却没想到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他自己无所谓,早就看惯了生死,可是他还有妻子,还有一个女儿,他不能就这么走,他不甘心。
“王老,这些东西你可以和其他老人一起吃,吃没了我给您送来。”
王清宗现在也放开了,欠多少都是欠了,再客套就落了下乘,一个见过世面和大场面的人,不至于犹豫不定。
“好,我会和他们分着吃的,这几个家伙也难啊。”
聊了一会儿,粥也差不多好了,杨墨盛出一碗,晾在一边,又给王老盛了一碗,递给他说:“来,您老尝尝,太晚了就不吃肉了,这个粥适合您。”
王清宗接了过来,先是一嗅,大米的清香直入肺腑,中间还伴有人参的津甜味道,这么闻着,感觉胃部都开始了活动。
他也不嫌热,端着碗就慢慢的喝了起来,杨墨在一边用筷子搅拌着晾着的那碗粥。
等王老喝完,杨墨就把粥碗递给王老:“您叫大娘起来喝一碗吧。”
礼物点头,有转过身,拍了拍老妻子的肩膀:“惠文,来,起来喝点粥再睡。”
等老人起来,王老端着碗过去,慢慢地帮着老人吃粥。
杨墨系统里也没存勺子,感觉就很不方便,下次过来要给带个勺子。
老人一碗粥下去,肚子里就有了“咕噜”一声响动。
王老笑着说:“这是胃气恢复了,是好事。”
杨墨还真不懂这个,就说,瓦罐里还有粥呢,王老您还喝吗。
王老摆摆手,说:“不喝了,今晚上够了。”
王老妻子喝了粥,也有了些许精神,坐在炕上,深吸一口气,说:“多久没吃到这么暖稠的粥了。”
杨墨接话说:“您老放心吧,以后我会送米过来的。”
老人看着杨墨,说:“你这丫头心好,但也别总往这边跑,别再牵连了你。”
杨墨:“这种日子总会过去,国家不会忘记你们,大娘你要养好身子,别真需要你和王老的时候,你们身子熬坏了。”
王老不置可否,大娘就笑着说:“眼下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了,但是我知足,最起码今天吃的舒服,还认识了你这个小丫头。”
说着,老人沉默了下,才接着说:“我家宁宁应该比你大一些,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王清宗也是双眉紧锁,沉默不语。
杨墨一看,就说:“王老,大娘,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可以把姐姐的地址告诉我,我找机会去看看,你们也不用这么惦记着。”
王老和夫人对视一眼,最后,王老说:“也实在是惦记那丫头,那就麻烦小杨了,不过,你也要注意,有时机的话去看看她的处境就行,我们也不用这么惦记了。”
说着,从炕边的墙上,一个土缝里扒拉出一个纸条,然后把纸条递给杨墨,说:“这就是那丫头的地址,你拿着吧。”
杨墨接过纸条看了下,然后收了起来,说:“王老,大娘,这也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我有机会再来看你们。”
王老站起身说:“小杨,你别叫我王老了,太见外,就叫我王伯伯就行。”
杨墨笑着说:“叫您王大爷吧,我们这边都叫大爷。”
王老点头说:“行。”
杨墨帮着把拿过来的东西都挪到一角,然后用苞米杆和烂草遮盖一下,才告辞离开。
杨墨出来,外面视野清晰,是月亮的光辉,把这个北方小村落映照的像是撒上了一层白光。
杨墨沿着山根走了出去,到大路上便招出自行车,连夜骑着奔县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