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又有几辆物资车辆准备离开基地……!”
大屏幕投影画面快速的变换,切换到后勤部的仓库画面上,画面中十几名士兵开着叉车将一个个木箱装货车。他们中大部分都不知道木箱中装的是什么,从对后勤部的全面监视知道,整个参与物资运送的有四批人,比如通知第一批人将物资放进木箱中,然后派第二批人将木箱搬到指定的地方,接着有第三批人将木箱装上货车,最后有第四批人将货车开出基地,整个过程环环相扣、相互之间没有联系、不得私下交谈,自然参与其中的士兵无法得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通过对后勤部仓库物资的监控,鲁子鸣可以准确的了解到整个基地物资储备的情况,自然也就可以推算出撤离的计划时间。
“这是最后几批物资,恐怕在这一二天之内,最后撤离计划就将全部完成,到时候基地物资短缺,必然引发大规模的动荡不安,再想挽回就来不及了!”
鲁子鸣的计划有一个致命缺陷,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李娟迟迟下不了决心,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基地已经是风雨飘摇中一艘破船,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风浪。
李娟处于两难的选择境地,不动手的话,基地中的物资已经被悄悄的搬运出去,在缺少武器粮食的情况下,就算基地不出现大规模的动乱,也坚持不了几天。可是动手的话,必然会引发一场大震动,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基地的覆灭同样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
动手是死、不动手也是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对于基地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晚期癌症患者,现在的决定就像医生告诉患者病情,既残忍又无奈。
现在的决定权在李娟手上,当得知基地正在秘密执行撤离的计划时,覆灭的进程已经无可逆转。基地早已经成为了李娟生命中的一部分,她为基地拼搏、为基地操劳,将全部的心血洒在基地上,基地就是李娟的孩子,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正在慢慢的死去,李娟的心早已经碎了。
“李姐!快下决定吧,已经来不急了”,洛兰焦急道。
“再让我想一想!”
鲁子鸣朝洛兰摆了摆手,这时候李娟的心很痛,也是李娟最难决定的时刻,就像自己亲手按下基地毁灭的按钮,摧毁基地的同时,也击碎了她的梦想。
鲁子鸣知道,如果是自己下这个决定的话,同样很难。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见的和亲身经历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心态,也许旁观者考虑的是利益的得失,而亲身经历者还要考虑感情、内心的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会议室中的气氛变得格外的压抑沉闷,好像一场暴风雨正在悄悄的酝酿中,平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李娟突然睁开了眼睛,紧握的双拳在这一刻松开了,呼出了压抑在胸口的一团浊气道:“让我来吧!这件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有的罪责由我一个人承担……”。
李娟慢慢的抓起面前的话筒道:“给我接通哨卡的电话……”。
崔栋是基地9号出口的一名连长,在大部分时间里,9号出口一直处于半封闭状态,就在半个月前,突然有许多车辆从9号出口离开了基地。他不知道车辆上装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些车辆到底去了那里,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车辆离开基地,崔栋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就在昨天,崔栋突然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电话里的人自称是鲁子鸣。
当崔栋听到鲁子鸣这个名字时,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先是一愣,然后是愤怒,接着便是疑惑。对于鲁子鸣这个名字,基地中每一个人多少有一些耳闻,基地军部更是将鲁子鸣宣判为******罪、战争罪、谋杀罪……,十几项罪名将鲁子鸣钉在耻辱柱上。
和铁雄不同,崔栋能得到消息非常少,如果不是因为鲁子鸣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伤害到了基地每一个人的利益,崔栋甚至不会关心鲁子鸣是公是母。这些本来不关崔栋什么事情,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基地出口检查军官,对鲁子鸣的所作所为虽然气愤,但也只是气愤而已,还没有想到去找鲁子鸣拼命。
可是这时候鲁子鸣偏偏找上了自己,竟然还敢用基地内部的电话和自己联系,崔栋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一个和鲁子鸣同名同姓的人,或者说这就是那个鲁子鸣,突然吃错药了,还是另外居心不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接下来的话,让崔栋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鲁子鸣的阴谋,鲁子鸣竟然告诉自己,基地正在秘密撤离,而每天出入9号出口的车辆,将基地内的大量物资偷偷的运出了基地。
虽然鲁子鸣其他的话什么都没有说,但已经让崔栋感到了震惊,作为一个正常人,很清楚这些话中的含义。崔栋考虑过鲁子鸣的话,也怀疑过鲁子鸣的目的,但这些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
从通过9号出口车辆深深的轮胎印痕上可以清楚的判断,这些离开9号出口的车辆上面装满了货物,更奇怪的是,这些车辆回来时,车上的货物已经消失了。通常情况下,都是物资从外面运进基地,什么时候开始基地的物资往外面运了,这里面一定有鬼。
崔栋开始检查9号出口车辆的登记表,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吓了一跳,从半个多月前开始,进出9号出口的车辆骤然增加了十几倍,有时一天达到了十几辆,要知道这些车辆的载重达到了十五吨,也就是说,每天至少有一百多吨的物资运出了基地,半个多月就是上千吨的物资,虽然不知道基地中有多少物资,但这么多的物资意味着什么,崔栋还是知道的。
鲁子鸣的话让崔栋开始怀疑起来,暗中想靠近这些车辆,却被押送的士兵拦住了,越是这样崔栋越是感到了蹊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