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误会,还以为发现了偷马贼,对不起!你为什么睡在这里,难道你没有睡的地方?”
地上被打的人正是鲁子鸣,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或许这时候装成极度害怕的样子,可是他没有,也装不出来,平静道:“我找不到地方睡,这里安静,喜欢睡在这里”。
那人哈哈的大笑起来:“你们汉人就是这么残弱,只配睡马棚”,说完放声大笑消失在雨雾里。
“呸”,鲁子鸣啐了一口血沫,当温多娜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便察觉到她眼神中的一抹厉色,让他倍加小心翼翼。
当那人出现在马棚门口的时候,他便意识到有人想试探自己,而且还是温多娜一伙。自己可以选择反抗,那人的实力并不高,完全可以在他出手前制服,可是以后呢?自己出现在山谷已经就说不清楚了,要是再发现自己杀死了狼王,恐怕追杀随后而至。
他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只是过眼云烟,过多的留念只会增加伤痛。
温多娜他们的试探,无非想证明自己是不是能者,好在自己体内的能量几乎消耗殆尽,就是想测也测不出来。
他始终也没用弄明白,温多娜他们为什么要在杀狼王上纠缠不清,自己迟早会离开的,一个汉人的话估计还没有卓玛的话管用,自己会傻乎乎的到处宣扬吗?
鲁子鸣不知道,就在他自己冥思苦想找不出答案之时,卓玛正在经历一场生死考验。
卓玛体质已经处于二阶巅峰状态,按照鲁子鸣的推测,很快就可以达到三阶。鲁子鸣忘了,这段时间卓玛食入了大量暗黑肉,再加上从丧尸生物得到的二十多克强化肉,卓玛正好达到了三阶体质的临界点。
鲁子鸣只想到强化肉可以帮助卓玛快速恢复伤势,却忘了卓玛二阶巅峰的体质,从二阶提升到三阶,身体中的细胞要经历一次次压缩和膨胀的过程,就算一个正常人都可能忍受不住,何况是已经受伤的卓玛。
卓玛发烧了,头上冷汗直冒,浑身通红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吓得卓玛的母亲不知所措,情急之下找来温多娜帮忙。
“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卓玛不是还好吗?”温多娜径直走到了卓玛身边,摸着卓玛发烫的脑袋,在这间帐篷里,她也能做半个主。
这个问题对于卓玛的母亲来说太难了,刚刚才过上好日子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卓玛的母亲彻底相信,自己就是一个罪人,就应该待在阴暗潮湿的帐篷里,不然长生天为什么要惩罚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温多娜救救卓玛吧!”
末世里药品比黄金都贵,不说在营地里能不能找到退烧药,就是有,别人也不会舍得拿出来救一个牧羊娃。
“先用水给卓玛降温,我去想想办法。”
躺在地上的卓玛可能已经烧糊涂了,口中不停的念叨:“我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勇士,只有心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安达!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卓玛母亲用水给卓玛擦拭身体降温,听见卓玛胡言乱语:“温多娜,这孩子想成为草原勇士都想疯了,长生天,你要惩罚,为什么不降罪我这个老太婆,卓玛是无辜的……”。
温多娜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卓玛发烫的额头道:“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卓玛,你听见没有?”
她很清楚卓玛倔强的性格,这孩子想成为勇士都快疯了。但这一切能怪谁呢?残酷的现实,突如其来的病毒打破了原有的秩序,在残酷的新秩序下,新的等级制度正在逐渐形成,统治者依然高高在下,屁民依然在底层煎熬挣扎,异军突起的能者在改变自己的地位,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谓的勇士选拔赛,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简单,传说中的圣剑是否真的存在,没人知道。病毒不仅改变的人类,同时也改变了其他动物,比如战马,热兵器的威胁正在渐弱,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希望通过勇士选拔赛的机会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有些营地选择了合作,有些营地采取了血腥的吞并,一场新的暴风雨正在酝酿之中。
苦苦在底层挣扎的卓玛,比谁都知道能者意味着什么,也只有鲁子鸣能了解他。
“温多娜在吗,出来一下?”
温多娜走出帐篷,就站在雨里,对面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在她耳边低语道:“刚才去试探过了,是一个废物,连我一拳都挡不住,我们是不是太小心了”。
温多娜微蹙蚕眉,抬头望着天空划过的闪电,雨点打在她那里白皙精致的脸庞上,一缕湿漉漉的青丝粘在轮廓鲜明的朱唇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达尔泰有些忍不住要跳出来了,台吉的态度正在发生改变,要是让巴拉取得第一勇士的称号,恐怕会给营地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她并不是耸人听闻,台吉已经老了,本来继承人会在赛尔坦和达尔泰两人中竞逐,但现在情况发生了逆转。达尔泰胜出,意味着营地的对外政策将从温和变为杀伐,这是温多娜等人不想看见的。
“温多娜,为什么一定要找出杀死狼王的人,难道现在情况不好吗?”
当初说赛尔坦杀死狼王,不过是想取得营地的统治权,谁知道台吉竟然反悔了,计划不得不改变。如果狼王真的是赛尔坦杀的,事情到此为止,可是杀死狼王的事情偏偏不是这么简单。
温多娜心里很矛盾,既希望狼王是赛尔坦杀死的,又希望另有其人,当然并不是一定要让鲁子鸣这个汉人承认,现在需要有人站出来和达尔泰对抗。
“走,我们去找苏力青他们商量一下?”
“咔!”
温多娜刚走出几步,背后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瞬间将整个营地照的如同白昼,温多娜和那个年轻人更是暂时性失明,耳边嗡嗡声直响,整个人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呆立在那里。
许久之后,一声凄厉的哭声从温多娜身后传来,她茫然回头望去,身后的帐篷燃起了熊熊大火,卓玛的母亲抱着卓玛从燃烧的帐篷里冲了出来跪在雨地里,双手高举过头顶,无比虔诚的向苍天忏悔,面前地上的卓玛已经一片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