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时间仿佛眨眼间便过去。
终审庭也在这七日之内大变了模样。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逐渐的,终审庭的原生生物们,甚至已经习惯了巨型企业的到来。
抬头便能看见的广告牌,随处可见的售货机,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东西。
他们接受了市场,同时也接纳了巨型企业的货币。
而在货币体系的加持下,巨型企业也逐渐掌握了终审庭内绝大部分的法庭。
往日无法进入的终审庭,此刻已经彻底成了巨型企业的模样。
此刻牧宇正趴在堕懒的房间里打着游戏,房门却被突然敲响。
咚咚——
郑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首席执行官大人,到时候了。”
“啊?啊。”
牧宇回了一声,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跟堕懒在一起玩久了,感觉自己都懒了不少。
堕懒并没有因为门外的声音而转移目光,眼神依旧盯着游戏画面之中。
但此刻也出声道;“你要去面对终焉了?”
“嗯。”牧宇点了点头。
“小心点,我们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而终焉曾经的名字,是公正!”
堕懒所说的话,牧宇自然也知道。
从勤勉变成堕懒来看,现在的终焉,应该代表着公正的反面。
想从终焉的手中取胜并不容易。
但那是之前。
如今巨型企业的影响力已经彻底渗透进终审庭内,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我不会输。”
堕懒没有回应,只是继续静静的打着游戏。
直到牧宇出门的时候,堕懒才突然说了一句话。
“那个力量,你只能用一次。”
牧宇脚步一顿。
堕懒说的,是先前在罪情的法庭上使用的律法力量?
当初上帝的污染侵蚀了罪情之后,就对法老使用了一次。
而使用过那一次之后,罪情便几乎无法再动用律法的力量。
如今看来,牧宇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一次,堕懒帮不到他了。
下一刻,牧宇摆了摆手。
“无所谓了。”
走出房门,牧宇看到了等待在门口的郑义。
“今天,将会是您待在终审庭内的最后一天。”郑义如此说道。
下一个瞬间,两人面前的画面一阵变化,时间已经被快进到半个小时之后。
就如同先前进入罪情的法庭那样。
大批大批的干部们已经于终焉的法庭之下集合,只等着牧宇的到来。
法庭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几名安保站在门后,静静的与门外的众多干部对视着。
按照先前聊天时助理的说法。
终焉的高塔内,是那次越狱事件之后,损失成员最少的高塔。
如今看到这里还保留着安保,助理所言果然不假。
“你们打算让我们在外面站着吗?”牧宇突然开口问道。
“还是说,想让我直接离开?”
听到这,安保对视一眼,还是让开了一条道路。
干部们拥簇着牧宇鱼贯而入。
在终焉的高塔之内,不像堕懒那样有着许多老物件,也不像罪情那样有着许多鲜花和装饰物。
在这里,只有许多的办公桌摆在四周。
一名名律师正在办公桌上核对资料。
而在他们手边,牧宇赫然看见了那将自己拉入终审庭内的律师函。
那张律师函,居然是终焉的高塔内发出的?
还未等牧宇多想,就已经站在了法庭的门前。
进入终焉的法庭后,在审判台上,坐着的是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被身后的黑暗覆盖,使人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间感受到他正双手托腮而坐。
“看来我们的被告人到场了。”
终焉的声音很平淡,似乎有些不苟言笑。
在终焉的庭审上,陪审团的人似乎也变成了无趣的木头人,一个个也不说话,就静静的朝下面看着。
牧宇并未在乎终焉的话,而是好奇的朝着被告人的席位看去。
相比之下,牧宇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谁起诉了自己。
“不用看了。”终焉打断了牧宇的动作。
“继续看下去也没用,那里不会有人来的。”
“因为,起诉你的人,就是我啊。”
随着终焉一字一顿的将这句话说完,笼罩着终焉的黑幕也逐渐散去。
牧宇盯着终焉的脸细细看了一番。
不认识。
他与终焉应该没有任何仇怨才对。
“本场的法官,原告,以及原告律师都是我。”终焉淡淡的说道。
光凭这一点,几乎就已经可以判决牧宇的死期。
“我真挺好奇的,你究竟为什么要将我拉到这里?”牧宇此刻却奇怪的问道。
于情,他与终焉无冤无仇,于理,他也没有做出什么触犯律法的事情。
相较于神乾和上帝做的那些事,牧宇简直就如同小白兔一样无害。
至少牧宇可从来没说过,要毁灭世界这种话。
“做了还是没做,都不重要不是吗?”终焉开口反问道。
“你要知道,只要你还活着,就注定会成为祸害。”
“对这一点,你我都应该心知肚明。”
牧宇眉头一皱。
好一个无中生有,主观臆断。
所以,在公正成为终焉之后,就变得凭脑补定罪了吗?
还是说,终焉所代表的那一部分律法,也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怪不郑义声称自己的胜率不到40%。
给牧宇一点思考的时间过后,终焉终于敲响面前的桌案。
“现在,本场庭审开始!”
“原告方已经发言完毕,接下来被告方是否要反驳?”
巨型企业带来的干部们一片哗然。
这就是法官与原告律师为一人的好处吗?
终焉所要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心知肚明,因此在开庭的第一秒,原告的控诉便已经结束。
但这些控诉内容,是其他人完全听不到的。
想破招,就只能去猜,才终焉到底想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被告方无话可说了吗?”终焉低头朝郑义看来。
在牧宇躲在堕懒的高塔内闭门不出的时刻,郑义几乎都在终审庭内搅风搅水。
因此终焉对郑义的印象,甚至比对牧宇都对。
最重要的是,成功将法官判刑的律师,战胜了三大法官之一罪情的律师,多道光环都笼罩在郑义的头上。
终焉眼神一眯。
如今一见,看起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