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秋风卷起落叶,有两人站在天堑上,看着如同一只轻盈的鸟儿在冰崖上下停驻飞腾跳跃的笑三步。
百里潮抓抓头发有些焦躁,“上师,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要告诉仞雪域笑三步要闯寒潭吗?”
那上师戴着宽大的青黑色斗篷让人看不见样貌,但隐约露出银色鬓发和浅色双唇与线条柔软下颌,直让人感觉是个很英俊神秘的男子。
“不用。”他的声音清清淡淡,极其好听,如风一般摸不着情绪。
“没想到十二楼还会把在肚子里的东西再吐出来,早这么做不就行了,折腾来折腾去的。”百里潮还只是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似乎这么端正站着都觉得难受,无趣的蹲下。
“吐出来是为了清地方,容纳更重要的东西。”上师从宽大云袖里伸出手,拇指与食指一合并将人后领提溜起来。
百里潮即便站着也没个正行,肩膀斜跨站得歪歪扭扭嘀咕道:“我们为什么要帮鹤宫,当初鹤宫的姑娘下手可不轻,差点把我打残。”
“当初为师说出手直接拿来,是你说有办法取出,故让尔任意施展,可没让你冒充人去骗。”上师清淡道:“你的纵云步还有两分火候,好歹让人看出来了,不然她们定能捉住你。”
百里潮听着像是在夸他,但又听听觉得不太像是夸,但上师说的话一向让人难懂于是甩在脑后追问:“上师难不成认识她们?”
“为师与鹤鸿影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个很有魄力的女子,一己之力造下万千功德,看在她的份上,帮上一帮也无妨。”
“鹤鸿影?谁啊?”百里潮啃着拇指指甲琢磨,“现在的宫主不是鹤琼华么?”
上师未说话,也没叫一下百里潮转身离开。
初秋的天,此处也是靠近仞雪域外加巨大的不知几千万年形成的冰崖,竟早就下了厚厚的一层雪。上师踩在雪地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踏雪无痕,内力极致运用,世人追逐轻功的巅峰。
百里潮也不介意上师一句话不说的离开,喋喋不休追上去说:“那小丫头要不是认出我,我早就能拿回轻重双剑了,剑妖公子飞暮的名头真好用,吃吃喝喝啊!”
他一个没注意,踢到一块石头抱脚痛呼。叫的很是惨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脚断了。
上师未回头,甚至脚步未曾一丝异动的往前走。百里潮偷摸摸睁眼瞧见,瘪瘪嘴跟上说:“我看天香宝罗刹不安分,天心派和灵宿山的老头也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我们要不要说出来?”
“为师已经帮了很多,如今能帮她们的,只有他们的宫主。”
“那宫主也是奇怪,好好的一个人起两个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人。”
百里潮‘两个人’一脱口,上师竟然停下脚步,百里潮一见心道有戏正欲再说时却听那人道:“此处停留已久,我昨日夜观天象祸星坠天,我们去坠落的地点查看一番。”
百里潮泄气,怏怏道:“是,上师。”
两人离开,如来时一般无人知晓。厚厚的雪地上只留下一个人的脚印,在追逐另一个谁也看不见的脚印。
“上师,我们就不能再收一个徒弟吗?我想有个师弟玩。”
“师门有命,踏雪无痕方可收徒,且师弟不是用来玩的。”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踏雪无痕,上师,能不能降低一点?”
“踏水无波。”
“那是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