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善罚恶司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矮胖的是赏善司,和蔼温和。高瘦的是罚恶司,面色僵硬发黑,板着一张脸比石头还石头。
但能克制跳脱凝云的人,竟然是赏善司。纵使有欧阳玉求情也不管用,两姐妹依旧被发配打扫宫殿了,走的时候凝云还挤眉弄眼求情,罚恶司张口:“要不......”
罚恶司:“加一天。”
“......”
欧阳玉自己也没讨到好处,在见到赏善罚恶他们的时候天然的歉疚亚都压不住,尤其在罚恶司什么都不问,就问她在外面有没有吃好喝好的时候,打从心里的酸意一下喷涌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任性连累了大家,对不起我不该出去的......”欧阳玉边哭边从包袱里拿出两个瓷瓶,梗咽道:“是我没用害死了大家,皎月、长空......”
叶千仞想说什么,被赏善司一把遏住手腕,意有所指道:“副宫主身体不大好啊,需要多休息休息。”
欧阳玉也是混乱了,拉着赏善司衣服就哭,“他会不会死?呜呜呜我不要他死,赶了好久的路连潭水都游不进来,会不会......”
叶千仞顶着杀人的目光抱着欧阳玉安慰:“没事,我就有些发热,明天就好了,别哭啊。”
罚恶司硬邦邦说:“你带副宫主去熬药,我带宫主去见大家。”
罚恶的话说得有些奇怪,大家,按理说欧阳玉是宫主在回鹤宫的时候所有人就应该前来迎接,但欧阳玉在踏入鹤宫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个人。
可欧阳玉莫名的知道,或者说这具身体知道。
鹤宫已经没有人了。
除去赏善罚恶司、就只有纤歌、凝云和一个叫做回风的异域人,就连鹤宫的侍卫都是从仞雪域抽调出来的人,余下的仆从是仞雪域这些年因为近亲结婚出的天聋地哑。
鹤宫,这座冰山下的明珠慢慢开始走向衰败。
罚恶司带欧阳玉走进来的时候,里面一个老人家正在给长明灯添油。他也不出声,见到罚恶司和欧阳玉只是轻轻放下油盏,退了出去。
“他是柏霓宫主的随从,十年来一直在这里。”罚恶司见欧阳玉回头的样子说:“你从没来过这儿,你说一日不报仇,一日没脸来看师傅和师祖们。”
灵位很多很多,密密麻麻一层一层叠加而上。不少灵位前面放着玉佩、香囊、碎片、还有看不出什么东西,但更多的灵位前什么都没有。
而最上面一排只有一个人的名字——鹤鸿影!
欧阳玉一下跪了下来,一种无言的沉重压在肩膀,“我......失败了,还搭上他们的性命来为我任意妄为去付出代价,我对不起大家。”
罚恶司木着脸将瓷瓶摆在最下面一层,“宫主,请抬头一观。”
最下面一层的灵牌不多,依次从右到左是长空、皎月、赏善司、叶千仞、鹤琼华、罚恶司、纤歌、凝云。长空和皎月灵牌下油灯点燃,如万千行程里的幽幽两颗。
“宫主,人都会死,只要问心无愧便好。”罚恶司说:“你以前一直说要将宫主这个位置让给副宫主,看来现今开始不会再这么说了。”
欧阳玉在看见那些活着的人的灵牌是怎样的震撼,她一层一层往上看,看见了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