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冷着脸看着沈特助,语气冰冷至极的说:“早怎么不说?”
易流年立刻站起来踢开身后的椅子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利落的套上外套一边往再走。
沈特助:“……”
他不是一直在说吗?是您自己选择性的失忆而已。
沈特助一脸委屈的看着易流年往再走,马上跟在易流年的身后,总算是知道以后说话怎么抓住重点的沈特助,听到易流年一边脚步极快的往地下停车场走去一边对沈特助说:“继续说,怎么回事。”
沈特助说:“是这样的,南区度假村那个项目,那块地涉及到时小姐经常去那家儿童福利院,他们不愿意搬走,阻挠了施工队的工程,施工队反应给我们,莫小姐主动去现场看情况,不知怎么时小姐也去了,听说……”
沈特助说到这里,抬眼悄悄的瞄了瞄易流年一眼。
易流年没有听到沈特助下面的话,声音一冷对沈特助说:“继续说。”
沈特助声音弱弱的说:“听说时小姐和莫小姐吵起来了,现场闹得狠凶,别人也不敢劝阻,也劝阻不了。好像还有许多记者过去,是时小姐带过去的。”
易流年听到这里。目光微微沉了沉,又吩咐沈特助将那个儿童福利院的事情仔细的讲了一遍,了解了具体情况。
沈特助一边开车,一边将时清浅和莫露闹矛盾的事情。跟易流年仔细说了一遍。
沈特助说完偷偷观察了易流年的表情,见到易流年的冰冷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沈特助深知,跟易流年说任何事情恐怕他都打不起半点兴趣。只有提到时清浅的时候,易流年才像是一个满血复活的少年,沈特助在脑海中不断思索有关时清浅的事情。
沈特助脑海中正在走马观花,沈特助又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然后说:“对了,易总,还有一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前天晚上。暗中保护时小姐的人说了一件事情……”
易流年终于抬起眼眸,认真听着沈特助的话。……
时清浅和莫露在工地上冷冷的对峙,时清浅上前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莫露身前挂着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莫露。职位……
时清浅轻轻的念了一句:“莫露。”
莫露听到时清浅念自己的名字,冷冷瞥了眼时清浅,然后说:“易氏公司的监事。”
莫露故意将“易氏”
两个字加重了音调,时清浅不理会她的意思,反而对莫露的名字显得特别的感兴趣,时清浅对用食指摸着自己的下巴,审视的眼神打量着莫露说:“我知道,莫露嘛,这个名字可不好,所谓莫露,就是穷途末路,莫小姐,我看你印堂发黑,两眼无神,怕是有血光之灾呀。”
莫露听到时清浅这样的话:“扑哧”
一声冷笑出来说:“时小姐,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的职业居然是……呵……你这行骗的技俩偏偏别人也就行了,我就当时小姐刚刚说了个笑话,咱们说正事,赶快劝劝她们离开才是正事,我公司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流年正等着我开会呢。”
时清浅看到莫露提到易流年的时候,眼睛里面流露出的挑衅的眼神,时清浅只当是没看见,易流年已经回来了,有什么话她会找机会问,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把目前的事情解决好。
时清浅听到莫露提到易流年,易氏公司是百年企业,能做到百年企,口碑信誉自不必说。
而且,易流年说过,他们已经赔偿福利院钱,足够能让他们重新选一块地再建设一个新的福利院,而时清浅却听福利院的院长说,他们根本找不到那么大那么合适的地方,让他们重新再建一个,所以为了那么些孩子们他们不能走。
时清浅正想着让易流年给他们想办法呢,既然这个女人今天让她逮到了那么就让她开出点血好了,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而且看她的家世应该很有钱,全身上下的首饰起码百万起步。让她拿出来一点对于她来说是九牛一毛,不痛不痒,还做了好事。
时清浅说:“莫小姐先别着急开会的事情,易氏企业百年传承的大企业,易流年拍下这块地要用来建设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公司项目,不择手段,莫小姐这样做,要是让个别的媒体知道了,报道了出去。毁坏了易氏的声誉,只怕是莫莫小姐你担待不起。”
莫露的人正在撵福利院的人,正好一个孩子不知道怎么被他们碰倒了,孩子在一旁哭着不停。时清浅给福利院的其他孩子们使了一个眼色,其他孩子们马上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整个现场都是哭声,把工人们弄得是手足无措,莫露脸色变得很难看。
时清浅抬头看到了远处,林小乔打电话叫来的那些记者已经开车到了,一个个正下车,举着照相机朝这边走来,时清浅上前一步对莫露说:“莫小姐,你看,你都把这些孩子们全部吓哭了,你知道那么记者最擅长的是什么。你来易氏是为了在易流年面前表现,我说的没错吧?要是因为这一点点小事。让易流年烦你可能有点儿不值我觉得。”
莫露一回头,也看到了那些记者正往这边赶过来,莫露压低声音问时清浅:“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让那么些孩子别哭了。”
易流年的车子也随后到了,他本来正准备下车,看到那些记者,易流年又回到车里安稳的坐着,沈特助不解的看向易流年说:“易总,您看那么多记者来了,时小姐这是要拆您的台呀。”
……
时清浅看着莫露悠哉悠哉的说:“也没什么,这些孩子就是怕自己将来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听说你们莫家在南郊有一块闲置的空地,很大,足够用来建一个新的福利院。”
莫露一听,凝着眉看着时清浅,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问:“你都打听清楚了?你是设好圈套让我钻的是不是?”
时清浅很认真的说:“没有,绝对没有,只不过是莫小姐那一晚上突然跑到我家里挑衅我,我第二天就跑去调查莫小姐的家底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是吗?今天只是突发奇想,人家都说有钱人家都是为富不仁,我想莫小姐,肯定非常想证明,自己的家族绝对不是为富不仁的人。多好的机会呀,莫小姐,没有什么能够比帮助一群孩子更能赢得好名声了。”
莫露:“你都知道那是我家族的地,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做不了他们的主。”
时清浅看了看莫露的一身行头。然后说:“这样吧,莫小姐,你不捐地捐个建孤儿院的钱也行,现在这里有这么多记者,你虽然出了钱。却也赢得了名声。莫小姐,少买几次首饰,这钱也就出来了吧。”
莫露冷冷的说:“如果我不捐呢?”
时清浅靠近莫露,对着莫露说:“莫小姐,我想你应该认识易流年的车子,你悄悄回头看看那边是什么?”
莫露悄悄的回过头去,在那群记者的车子后面,看到了易流年的车子,不用想也知道,易流年肯定就在那辆车子里面,说不定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易流年很无情的回了时清浅一句:“做不到。”
易流年朝堂堂招了招手,示意堂堂进屋。
堂堂跟李韶华打了招呼就小跑着进了屋里。
李韶华发现易流年没有准备进屋的打算不免有些好奇,她看了看易流年,然后就将目光转向了易流年的车子。
时清浅本来是想躲开的,但是自知这个时候是躲不过的,既然是躲不过那就只好正面面对。
时清浅突然坐起身子,坦然自若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下车。
面带笑容。
李韶华看到时清浅突然就愣住了一秒钟,眼神中充满了错愕,她错愕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将这个女人请进来,她居然敢自己送上门来。
时清浅则是优雅的下车,看了看易流年,
易流年冷着脸,直接从家里出去,时清浅也马上抬脚跟了出来。
堂堂见到时清浅走了,说什么也不愿意留下来,一定要跟着时清浅一起走。
时清浅想了想李韶华的为人,果断决定带着堂堂一起走。
易流年冷着脸开车,时清浅和堂堂在后座开心的玩游戏,易流年对时清浅说了:“对不起,不该带你去。”
时清浅和堂堂正在专注玩游戏压根没有听清易流年再说什么。
时清浅突然抬头看了看正在开车的易流年问:“什么?易流年,你刚刚说什么?”
易流年说完话,马上将脸别到了一边,从时清浅这边的位置看,他的耳根泛起了淡淡的粉。
易流年听到时清浅的问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很不自然的回了一句:“没什么。”
时清浅说:“你刚刚明明有说了话,怎么就没什么了?”
易流年果断说:“你听错了。”
时清浅不再纠缠易流年的话,堂堂无情的揭穿易流年说:“妈妈,我刚刚听到爸爸说对不起,他在跟你道歉。”
时清浅听到堂堂这样说愣了愣说:“哦!”
时清浅有一边拉长了尾音,一边偷睨着易流年。
易流年见自己被亲儿子无情拆穿,通过后视镜瞪了瞪堂堂,说:“就你话多。”
时清浅和堂堂相视一笑。
其实她刚刚也听到易流年的话,就是故意装作没听到。
时清浅将堂堂和时清浅一起送回家以后,时清浅就开始无情的下起了逐客令。
易流年给堂堂递了一个眼神。
堂堂马上会意。
堂堂立刻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并且把门关上。
因为堂堂记得,易流年说过,如果想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家里有爸爸妈妈,就要配合他,所以,堂堂就要听易流年的话,多给爸爸妈妈一些相处的机会,以改观妈妈对爸爸的印象。
堂堂进屋,并把门关上。
看着堂堂乖乖进了屋,才对时清浅说:“你过得好吗?”
易流年嗓音低沉,听起来像是心情不是很好。
大概是今天亲眼撞见了时清浅被人为难的样子,才才知道,以前时清浅为什么会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一个人选择独自离开,大概就是这样的日子过的久了忍受不了了吧。
偏偏他自认为自己是她一辈子的依靠,最后却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给她应有的依靠和帮助,让她一个人在无助绝望的时候,不得不选择离开。
易流年的心里自责的,他甚至除了问这一句话,便再也问他不出其他的话来。
时清浅看到易这么流年认真的问自己问题,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也许现在他才认识到一些问题的严重性,但是她已经释然了,她已经放下了,不在乎了。
所以,面对易流年的低沉的情绪,时清浅反而显得很潇洒,时清浅表现得没心没肺,耸耸肩的对易流年说::“我过得很好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时清浅脸上的笑容却是深深的刺痛了易流年的心,有些东西他是不能感同身受,也没有机会感同身受,但是他也能知道时清浅当年是经历过怎样的绝望,才会选择离开,她什么话都没有跟他说也没有跟他有过半句抱怨,要不是今天自己突然撞见。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离开他。
易流年缓缓抬起手,去拉住时清浅的手。
时清浅下意识的将手缩回来,易流年再次将手伸过来。
时清浅语气警惕的问易流年:“你想干什么?”
易流年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没有再往前伸出去一步。
确切的说他也伸不出去了。因为时清浅刚刚所说的话,居然是问他想干什么而且是很警惕的那种语气,也就是说她对他已经没有一点儿信任的感觉了。
没有一点儿信任的感觉了,他要是想让她再次信任自己,就不能再做出让她没有任何安全感的事情。
易流年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