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浅是编剧,本年来是不需要跟组的,但是这个剧组里面来了一个带资进组的演员,为了给这位带资进组的演员加戏,剧本里面的剧情就经常需要改动,所以,时清浅这一次也就被要求跟着一起去,在剧组改剧本是常有的事情,主演、导演、谁都有可能加戏改戏改剧情,编剧就得跟着改,时清浅对于这样的事情都习以为常了,虽然很不满意,将原本好好的一本小说改的体无完肤,但是编剧在剧组本来就没有说话的权利,只有背黑锅的份,到时候不管剧情被改成什么样了,只要剧情一旦搬上荧屏,观众一旦觉得不要,被喷的最惨的,背锅的就一定是编剧,所以对于这样的剧组,时清浅根本也不想用心,依她的能力,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一个剧本,只要剧组不乱改剧情,绝对能是一部佳作,但是这样的剧组她还没有遇到,所以,这些年拿出来的剧本也就相当于她平时的涂鸦之作,尽管是涂鸦之作也比那些人的剧本好太多。
剧组明天早上就要出发,晚上,时清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林小乔知道时清浅要跟组,这一走就要两周的时间,林小乔特意约了时清浅一起吃饭,算是给她送行。
吃饭的时候,林小乔跟时清浅说:“浅浅,我觉得吧,你能不去还是不要去的好,你们剧组去采景的地方是个旅游山区,那里的山路比较复杂,每年都有游客在那里出事,那地方不吉利。”
时清浅笑了笑,压根没有把林小乔说的话,放在心上,对林小乔说:“我这行李都收拾好了,说不去也来不及了,再说了,我又没做亏心事,出趟门,还能怕天上掉下石头砸着我不成?你就别瞎担心了啊。”
林小乔颇为认真的说:“哎,你还别不信邪,我小时候我家就有亲戚要出远门,家里人那天就不让他出门,他非要出门,结果就出了车祸。我总感觉吧……”
时清浅伸手摸了摸林小乔的脑门,打断她的话说:“我看看发烧了没有,没有呀,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那些有的没的。放心吧,我这次出门,除非非常必要,不然我一定躺在酒店里面睡大觉,行了吧?”
林小乔对时清浅再三叮嘱,就像个老妈子一样,时清浅认真的点头,对林小乔的话,表面上是听了,实际上是左耳进右耳出。
她早就习惯了,林小乔对她做事哪哪的都不放心,每次出门,只要是被她知道了,总是千叮咛,万嘱咐,像个老妈子。
时清浅对林小乔打趣说:“知道了林大妈,你要是个男的就好了,我就嫁给你,有这么个老公,我能幸福的飞天。”
林小乔听到时清浅的话,同样打趣的说:“那还不简单,我去泰国,回来就可以娶你了。”
时清浅嫌弃的“呸”了一下说:“呸,你愿意娶我我可不愿意嫁哦,我要嫁也是嫁给正经小哥哥,才嫁高仿的。”
林小乔朝时清浅伸了伸头说:“反正呀,你家正经小哥哥要是不赶快娶你过门,我可真就要挖墙脚了。”
时清浅将林小乔伸过来的脑门一掌给拍了回去说:“去你的,就知道你惦记我的美色,想娶我呀,下辈子吧。”
时清浅和林小乔的吃饭的包间门没有关死。
和客户吃完饭刚好出来的易流年,经过她们的门边,时清浅和林小乔的对话刚好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易流年俊眉微挑,微微侧头朝门里看了一眼,身后还跟着几位客户,易流年也没有停顿,径直下了楼。
那几位客户都忙着巴结易流年,恨不得抓紧时间多跟易流年说几句话,所以,除了易流年,并没有其他人听到时清浅和林小乔的话,包括跟在易流年旁边的沈特助。
到了门口,沈特助将那几位客户打发走以后,就给易流年开了车门请易流年上车。
易流年并没有着急上车,慢条斯理的掏出一根烟点燃,夹在指间。
抬头看了看酒店的大堂对沈特助说:“你先走,我自己回。”
沈特助诧异的跟着易流年的视线看向酒店大堂,不确定的问:“易总,您喝了酒。”
喝了酒是不能开车的,酒驾是违法的。
易流年见沈特助没有走,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满的威胁:“走不走?”
易流年满脸都写着“再不走,盘你!”
沈特助接受到易流年危险的信息,马上恭敬的关上车门,对易流年说:“走,我走,马上走。”
沈特助走后,易流年手指夹着烟,身体随意的看着车门,几次将指间燃着的烟夹到唇边,却并没有抽,等着烟自己燃尽以后,抬腕看了看时间,丢下烟头,捻灭再次点上一根烟。
时清浅和和林小乔吃完饭出来,一直盯着酒店大堂的易流年看到时清浅和林小乔手挽手的有说有笑的走出来,目光不悦的沉了沉。
一直夹在指间没有抽的烟今晚第一次放在口中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圈一圈漂亮的烟圈。
林小乔是开车来的,所以她本来是打算送时清浅回家。
林小乔刚掏出钥匙,一抬头看到易流年站在靠车站着,像是在等人。
时清浅光顾着和林小乔说话,并没有看到易流年。
林小乔同样是像看到了情敌一样,面露不悦。
故意将时清浅的视线引开。
易流年抬手摁了车喇叭,时清浅被汽车喇叭声吸引,转过头去看到易流年闲适的靠着车身。
时清浅意外的愣了一下,松开林小乔的手臂。
正要过去,林小乔说:“浅浅不要过去,我送你回家。”
时清浅满脸都透着愉悦说:“好的,我先去跟小哥哥打个招呼啊。”
时清浅小跑过去到易流年面前问:“易流年,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特意来接她的吧?她可没有告诉易流年自己要和林小乔来这里面吃饭,不是特意来接她的,那也太巧合了吧?果然是缘分来了,怎么挡也挡不住。
易流年捻灭了烟头丢下,直起身子对时清浅说:“陪客户吃饭。”
时清浅刚刚心里燃起的幸福感瞬间消失:“哦,那你去吧。”
旁边的林小乔扯了扯时清浅的袖子说:“走了,浅浅,我送你回家。”
易流年转了转手中的的车钥匙又补充了一句:“喝了酒。”
时清浅愣了几秒钟,总算是反应过来,易流年是什么意思,易流年的意思是,他喝了酒,所以不能开车。
所以他才站在这里没有走?
他总是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
跟他说话,理解他的意思,完全是要靠猜的。
时清浅说:“既然你喝了酒,就叫个代驾吧。”
易流年接的很快:“这个点叫不到代驾。”
易流年刚刚说完,有一个男士走过来,胸前还挂了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代驾字样,过来很客气的想问易流年需不需要代驾。
易流年一个寒气逼人的眼神冷扫过去,将那个代驾还没有说完的话,生生吓了回去,识趣的走开。
时清浅将林小乔拉到了一边,小声对林小乔说:“小乔,我不用你送来了,我坐他的车回家。”
林小乔假装生气,看着时清浅说:“你这个见色忘义的,都说好了,我送你回家,你居然要抛下我一个人,你看那边明明就有一个代驾他不要,根本就是想……”
林小乔一边愤愤不平的说着,一边看到时清浅那种拜托的眼神终于语气一软,叹了口气,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妥协说:“好了,我走啦。”
林小乔开车走以后,时清浅走过去对易流年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如愿以偿的易流年唇角微弯说了“好”,就掐灭手中的烟头,将钥匙交给时清浅,自己则是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身钻了进去。
易流年一上车,就假装醉酒的样子,闭着眼睛一副似睡未睡的样子。
时清浅一边开车,一边问易流年:“易流年,沈特助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沈特助可是跟易流年整天形影不离的,就好像是易流年的影子一样,要不是时清浅知道易流年的性取向正常,她都要吃醋沈特助。
易流年看似很认真的答了一句:“沈特助病了。”
说完好像还怕时清浅不相信一样又郑重其事的补充了一句:“很严重的那种。”
时清浅天真的相信易流年的话,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时清浅问易流年是不是要回家,易流年说:“是”
接下来,时清浅就没有再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开车回家。
在车快要到家的时候,易流年突然睁开眼睛说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时清浅问他是什么事情,他说是帮一个朋友去取一样东西。
时清浅又只好将车子调头,往易流年说的地方开去。
等时清浅将车子开到地方,时清浅才发现是一个高级珠宝店。
时清浅目光不解的看了易流年,易流年整理了一下袖子,继而下车。
时清浅也跟着下车。
时清浅问易流年:“易流年,你要帮朋友取什么呀?”
易流年语气淡淡的说:“戒指。”
时清浅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偷偷看了易流年一眼,看到对方正低头瞧着她,害怕被易流年看出来情绪变化的时清浅,马上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往珠宝店里面走。
易流年和时清浅一进去,马上有店员热情的迎过来,易流年说了自己要取的戒指,店员请时清浅和易流年坐下等,店长亲自去取戒指。
店长将戒指取回来交给易流年,易流年将戒指打开,递给时清浅说要她带上试试合适不合适。
被时清浅拒绝,时清浅说:“我只是答应陪你来取戒指,可没有说要帮你试戴戒指。”
时清浅拒绝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她很生气,因为那个戒指盒一拿出来她就看出来了是一款女戒,相当大的一颗钻镶在上面,这一颗钻戒价值不菲。
时清浅心里第一想的就是易流年是在帮别的某个女人取戒指,偏偏还带着她来,不生气她就是个傻子。
易流年见时清浅自己不肯戴,将戒指取出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将时清浅的手拿过来,时清浅知道易流年是想要强行给她戴上,她将手指攥成拳头,对易流年说:“易流年,你这么热情,帮别人取戒指,还负责替人家试戴合适不合适?可别热情过了头,这个牌子的戒指是一人一生只能订一个,代表一生只爱一人,一个戒指要是被不想干的人碰了,可就失去一生只送一人一生只爱一人的意义。”
易流年轻轻笑了一声,将戒指放回盒子里,对时清浅说:“小丫头知道的还不少,那不试了,回去吧。”
时清浅听到易流年说不试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身体一放松拳头也就放松了,易流年趁机将时清浅的手逮过去,下一秒,时清浅反应过来的时候,易流年已经将那枚晃眼的价值连城的戒指戴在了时清浅的手指上。
不松不紧正合适,就像是为时清浅特意量指定做的一样。
那枚戒指来时清浅青葱如玉的细指上更加耀眼夺目。
时清浅呆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马上要摘下戒指对易流年不满的说:“易流年,你送别人戒指,给我戴做什么?”
易流年说:“是送给别人的,但是我并没有说那个别人是谁?你知道吗?”
时清浅:“我怎么知道?”
易流年说:“谁能戴上就送给谁。”
时清浅拔手指的动作一顿,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眼戒指。
时清浅忽然觉得耳根有些发热,谁能戴上就送给谁?这不就是像灰姑娘故事里的水晶鞋一样吗?谁能穿上就送给谁?
易流年的意思是这枚戒指是送给她了?
不过时清浅可不是活在童话故事里的小姑娘,她将戒指取下来,放回盒子里还给易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