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奔,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这片水泽之地的最深处。
来到这里,江河湖泊早已被甩在了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成千的悬崖峭壁,放眼望去,浩瀚无垠,灵气氤氲,瑞彩道道,一派祥和。
在一座石崖的顶端,那里盘着一株通体晶莹的奇树,幽香飘逸,一看就不是寻常草木。
还有一座石崖,其形酷似一柄斜入地底的神剑,约莫能有有数百多丈高,高耸入云,悬壁陡峭。
在其中心位置上,那里有一个黑乎乎的山洞,洞口处立着一株古松,并不是多么的耸立,而是呈拱圆形紧挨着洞口,像极了一个座门户,旁边还散落有许多巨大的岩石,上面老藤盘绕。
其他势力的人马也都先后进入到了这里,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寻找到那传说中的至尊遗物。
目的相同,自然就会引发争斗,很快就有人爆发了大战,惨叫声也紧接着响起。
这并不是个例,其他方位上也都相继爆发了激战,死伤一片。
“一旦有了利益牵扯,就一定会有争斗,今天指不定还要死多少人呢。”
长须老者一手捻着白花花的长须,意味深长的自语着。
“要不是你大肆售卖破草席,哪里会发生这档子事情?”
姜月清暗自嘀咕,而后又转身看向一旁的土行孙,询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发现到了一些端倪,不过还需要再认真测量一番。”
说着,土行孙从袖口里探出一副寻龙尺,双手划动之间,这片地域的轮廓都浮现在了寻龙尺的上方。
仙崖林立,浩瀚无垠,此刻却是尽收眼底,土行孙盘膝坐在地上,认真的计算与推演着。
许久过后,他摇头轻叹了一声,道:“这里的风水格局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特殊,凭我这点手段还不足以推演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风水格局……要是鬼见愁他们几个也在的话,或许能看出一些门道。”
姜月清心中自语,而后默默地闭上了双眸,认真感应着四周的一切,不过片刻之间她就有了发现。
这里的灵气虽然浓郁,但却并不纯净,尸气、煞气、怨气、阴阳二气、生死二气……等等,都有少量的掺杂在其中,不细察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对了,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炁]的存在,才造就了这么特殊的格局。”土行孙点头拍手。
[炁],这是风水一行中的术语,所涵盖到的东西有很多,不过在一般的情况下,与[气]字同音同译。
“我虽然不能推演出全况,但还是勉强寻出了几处地方。”土行孙指着寻龙尺上方的地貌轮廓,道:“这几个地方的风水格局都占了一个[吉]字,我们可以先挑一个过去看看。”
“吉未必是吉,凶也未必是凶,还是让老朽来卜上一卦吧。”
长须老者悠悠开口,随即从袖口里掏出六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将其掷在了地上。
“如何?卦象是怎么说的?”土行孙开口询问道。
“猴急什么?老朽我还没有看仔细呢。”长须老者斜了他一眼,可是当他低头细瞧那六枚铜钱所示的卦象之后,顿时就变了颜色,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一哆嗦,惊骇道:“什么吉位,那分明就是九个死局,入之必死!”
卦象所示只有八个字
——“乱神之地,入之必死!”
“老杂毛你算的卦准不准啊?我这推演的明明就是九个吉位,到你那里,怎么就成必死之局了?”
土行孙一脸狐疑的看着长须老者,对他的话语并不是多么的信服。
“狗屁吉位!那就是九口棺材,就算是尊主级别的人物进去了,也必死无疑!”长须老者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姜月清抱着胳膊,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而后又抬眸看向原始人奎木郎,道:“你怎么看?信谁的?”
奎木郎摇头,一脸憨厚道:“俺也不知道。”
“我看还是信自己吧。”说着,姜月清迈步上前,抬手拨动土行孙的寻龙尺,将其指向一个方位,道:“我看就这个地方了。”
长须老者向着那个方位眺望了半晌,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把目光对向了姜月清。
“姜城主,随心而动并不一定就是好的,有时候可是会丧命的。”
这是长须老者的暗中传音,只有姜月清她自己可以听见。
“什么意思?”姜月清面露正色。
长须老者的这番话语明显是话里有话,不过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姜月清暂时还猜不透。
“没什么意思,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长须老者捻着长须神秘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最终,一行人还是向着姜月清所指的那个方位进发了,远处不时有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让人不由的感到发毛。
一座座灵崖直耸入云,好似万千柄遥指天穹的神剑,云雾腾腾,有血雾掺杂在其中,血腥味随风而来,格外的刺鼻。
各方势力的人马都先后进入到了这里,为了争夺各种机缘与造化而爆发血战,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刚惨死不久的尸体,其中有不少都是大能强者,其惨烈可想而知。
“东方乃苍龙之位,乃吉中有吉,走这边!”土行孙捧着寻龙尺,指了一个方向。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在经过一片石崖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几具干枯如老木的尸体。
“血气与生命精元都被抽干了,好恶毒的手段啊。”土行孙蹙眉露出了凝重之色,道:“看来一些寿元无多的老怪物也出动了。”
也就只有那些寿元无多,大限将至的老怪物,为了延命续年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有东西!就在我们身后!”
姜月清突然开口,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跟着。
那种气息,阴森而诡异,没有一丁点生气,明显不是人族,这也是她称其为“东西”,而不是“人”的原因。
土行孙也察觉到了,浑身汗毛一下子都倒竖了起来。
“千万不要回头去看!”土行孙郑重告诫众人,额头上直冒冷汗。
“那是什么东西?”姜月清轻声询问,这种情况与上次通天崖之行所遇到的差不多。
当时他们也遇到一种莫名的生灵,非人非鬼,非妖非魔,同行的神秘老人就让他们不要回头去直视那些生灵。
土行孙整张脸都绿下来了,咬牙咒骂了起来:“想不到这世上还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盗墓掘坟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头一遭遇上,真是有够倒霉的,出门踩到狗屎都没有这个衰!”
“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应对之法?”姜月清再次询问。
土行孙依旧没有回应,正整张脸又绿又白,没有一点血色,嘴唇直打哆嗦,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自言着什么。
“狱囚奴,地底下的东西。”长须老者开口。
“之前只在老人的口中听说过,没想到会在今天撞见,这下麻烦可真的大了。”土行孙心生惧意。
“狱囚奴?什么来头?”姜月清不解。
“一种很复杂的生命体,解释起来很麻烦,你暂且可以将它们理解为孤魂野鬼。”长须老者道。
狱囚奴,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灵。
大部分人认为,这是一种由血煞之气,再加上惨死之人的极深怨念,以及生死二气……等许多不可控的因素叠加在一起,最终所形成的生命体。
这种存在,有强有弱,不过实力最次的也堪比绝世人物,不可轻易招惹。
“我们一切照旧,就当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行了。”长须老者平声道。
“那它要是突然对我们发难怎么办?你……招架得住吗?”姜月清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长须老者轻笑了一声,道:“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自然能跑就跑,跑不掉就只能等死了,你觉得老朽我这把老骨头,够挨它几巴掌的?”
“嘁。”姜月清严重怀疑这老杂毛就是在扮猪吃虎,不过倒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撇了撇嘴,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土行孙,询问道:“如何,继续前行还是原地退走?”
土行孙没有立时回复,而是斟酌了良久才开口,道:“折腾了这么久,如果就这么空手而归,实在说不过去,继续走吧。”
一行人再次向前行进,走了有六七百米左右,又来到了一座石崖前,这里也横七竖八躺着着好几具尸体,同样是浑身干瘪如枯柴,血气与生命精元都被人吸食殆尽。
“那东西好像消失了。”姜月清小声开口,她虽然没有回头去看,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身后。
察觉到身后的那只东西,已经化成一缕轻烟,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
长须老者点头,而后又看向了另一个方位,道:“它盯上别人了。”
不过片刻间,就有一道道惨叫声响起,来自方才长须老者所望去的那个方向。
“这老杂毛很不简单,可别着了他的道。”土行孙暗中对姜月清传音,让她多提防着点,免得阴沟里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