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悟空到底是个妖猴,不知齐天大圣之意,更不知官衔品从,也不较俸禄高低,但只注名便了。那齐天府下二司仙吏,早晚伏侍,只知日食三餐,夜眠一榻,无事牵萦,自由自在。
闲时节会友游宫,交朋结义。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称呼。今日东游,明日西荡,云去云来,行踪不定,当真是老鼠入了米仓,乐不思蜀了都。
东极天妙严宫中,杨清玄正在讲经说法,身旁两个弟子随侍左右,忽然,只见杨清玄停下讲道,却是看向鲍叔牙,“叔牙,门外有客来,你且出去迎接一番。”
鲍叔牙闻言一愣,当即点点头,刚一出门,便见一瘦小猢狲身着金丝宝甲,好不威风,手持酒壶,在那云雾之中颠三倒四的走着,顿时认出便是那齐天大圣孙悟空来。
要说对于这孙悟空,这鲍叔牙是看不上的,在鲍叔牙看来,这孙悟空不过下界妖仙,也没多少本事,这天庭之中能够胜过他的不知几何,居然胆敢妄称齐天大圣,尤其是那昊天上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还同意了,那里还要半点三界之主的尊严,左不过自己不是天庭之人,也就视而不见了。
不成想今日这孙悟空却是闲来无事,晃悠到这东极天来了,看见鲍叔牙,却是认出乃是那日自己死死破不开防御之人,也是这孙悟空初尝琼浆,却是酒精上头,见到鲍叔牙却是犹如吃了兴奋剂一般,顿时亢奋起来,二话不说,便从耳中取出那金箍棒便朝着鲍叔牙打来。
那鲍叔牙虽说看不上这孙悟空,可是到底也是杨清玄让他前来迎接的,那里想到孙悟空一见面便打,一时间却是呆愣在原地。
眼看那碗口大小的金箍棒就要落在鲍叔牙头上,打出个脑浆迸裂之时,却见那妙严宫中却是飞出一方芭蕉小扇,怎见得叶绿青翠,枝藤蔓延,点点露珠似珍珠,根根脉络如丝络,轻飘飘,宛如纸片一般,落在那鲍叔牙身前,那金箍棒便是有着万钧之力,打在那芭蕉小扇之上却是宛如泥牛入海一般,半点波澜也不曾激起。
鲍叔牙死里逃生,顿时吓得冷汗直冒,看向孙悟空的双目之中满是怒意,当即就要出手,却见孙悟空看着这片芭蕉小扇却是越发亢奋起来,恨不得抚掌大笑,只见其手舞足蹈,大叫两声,“好好好,再来。”
随即手中金箍棒变得越发大了起来,妙严宫中杨清玄见状顿时一阵好笑,却也不想任由孙悟空这么发酒疯下去,随手一挥,便见那芭蕉扇叶上顿时一滴露珠飞起,迎风边长,孙悟空一棒砸下却是砸入水中,如入泥潭一般粘稠,拔不出来,随即便见那丈大的水珠张开犹如血盆巨口一般,朝着孙悟空包去。
孙悟空见状连忙后退,可是那里是这水珠的厉害,却是一下子被那水珠吞进去,半点动弹不得,只见那水珠之中,孙悟空使出那法天象地的神通,怎见得,长得身高万丈,头如泰山,眼如日月,口似血池,牙似门扇,手执一条铁棒,却始终挣不脱那小小一滴水珠。
不仅如此,感受到那孙悟空法力,那水珠一阵收缩,那水珠之中便见孙悟空那法天象地一阵骨头收缩挤压的声音传来,却是被生生破掉了法力。
这般下来,孙悟空却是顿时清醒下来,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居然连一滴水珠都奈何不得,正心惊间,便见一个身形慢慢走了出来,用手一抬,便见水珠化作露珠归于芭蕉之上,手持芭蕉,一副有道全真的样子。
“福生无量天尊,想必这位就是齐天大圣了吧?”杨清玄笑道。
孙悟空却是认出了杨清玄的身份,连忙上前一步,规规整整的打了个稽首,“孙悟空见过青玄大帝,老孙今日因酒误事,还请大帝恕罪则个才是。”
杨清玄尚未说话,便见鲍叔牙冷哼道:“恕罪,大圣这话说的好生轻巧啊。今日若非家师神通广大,道法通天,怕是今日贫道就死在这里了,到时候恕罪与否还有什么意义。”
孙悟空闻言脸上也是一阵窘迫,孙悟空虽说性情乖张,但也绝对不是不知礼数的人,知道自己这次胡来差点伤了人家性命,人家不悦也是自然,却是连忙赔罪道:“是老孙无礼,老孙该打,还请道友恕罪,若是道友是在心生不悦,便请道友打老孙一顿,老孙绝不还手如何?”
鲍叔牙闻言正待答应,却见杨清玄笑笑,“不过些许误会,大圣倒是严重了,只是大圣今日到底是差点伤了我这徒弟,日后怕是我这徒弟要为难大圣一番才能了却因果,还请大圣不要见怪才是。”
听到这话,鲍叔牙就是一愣,不知道杨清玄什么意思,不过也知道杨清玄这么说必定是有缘由,便静静的看着。
那孙悟空闻言更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好说好说,便是老孙的错,日后叔牙道友便是前来为难老孙也是合理,叔牙道友尽管为难便是。”
闻言,鲍叔牙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说什么,杨清玄却是似笑非笑的说道:“如此甚好,只盼日后大圣不要因为今日之话后悔才是,到时候若是哭鼻子,可别怪贫道没有提醒大圣啊。”
孙悟空一点也不在意,“不过一点为难,那里就哭鼻子,大帝这是诚心寒碜老孙不成,有什么手段,老孙都接下了,也算是个叔牙道友赔不是了。”
孙悟空怎么也不知道,就因为自己的这么一句话,日后西游之中鲍叔牙下界为难于他,却是惊动满天神佛,让孙悟空吃尽了苦头,真的是应了杨清玄这番话,成为整个西游之中少有的几次哭诉之一,后悔当初那般随意的应下了杨清玄的话,此乃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