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懿清醒的很,若真对上这样一支军队,他绝对没有赢的可能。
这四周已经没人,只剩下他和赵袥了。
这时,他才装作一副悠悠醒转的模样,扶着头站了起来。
“十弟,其实大哥打小就知道你以后肯定是个难得的将才。不过,你也知道父皇太严苛,平时对咱们都没什么好脸色的。”
“若有什么困难就直接说,大哥肯定帮你。”
赵懿话语热切,开始打起亲情牌了。
“你这些年受过的苦,大哥亲眼所见,也感同身受。”演着演着居然还要抹眼泪,赵袥差点嗤笑出声,自己没有粮草被围困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帮忙?
现在见我拥有杀伤力巨大的火炮,就开始套近乎了。
“你现在势头正盛,已经成为了金兵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样吧,十弟,只要你愿意和大哥站在一边,以后大哥舍命罩你。”
赵懿起身一把拍在桌子上,热血澎湃。
“你要什么大哥都给你,到时候别说是你这汴京王的位置,哪怕你要半个江山,大哥都能给你。”
“大哥这意思……是想让我帮你坐上皇位?”
赵袥轻笑,直接点明。
“没错,你也知道,虽然他几个也想争那个位置,但是,大哥就是大哥,顺位优势是他们永远企及不了的。”
赵懿见他明白,当下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大哥,这恐怕不行,别说我这汴京王的位置能不能坐的稳,就是那个位置,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没有想法呢?”
赵袥放下酒杯,故意低声言道。
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看的赵懿心神一颤。
赵懿还真没想到老十也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这想法一旦暴露,可是非常危险的。
虽然父皇曾经表示出很看好他,但他排行最小,要想越过前面的兄长,不死也得脱层皮。
之前还想着要是他能安分守己,就助他打退金兵,坐在汴京王的位置上,现在看来,他已经成了自己最大的劲敌。
见赵懿愣住,赵袥哈哈笑出声来。
“大哥,这都是十弟开玩笑的。你已经醉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说着也不待赵懿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赵懿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沉。
恨得牙痒痒,这个老十,还真不知好歹。
可是,他更愁了,要如何才能拿到这大炮的图纸和制作过程呢。
如果自己能制造那种神器,根本不用别人帮助,自己就能轻松的坐上那个位置。
临安城。
朝堂静得落针可闻。
郭太仪递上了奏疏,他只一门心思想着告老还乡,把位置腾出来。
先前为了抗旱,解除百姓困苦,便大力兴农田修水利。
奈何这干旱也不是一年两年造成的,而且还在继续干旱,所有的努力也难见成效。
结果农田没修成,水利也是白费银子,最重要的是百姓还没有从中获利。
毕竟这也不是个小工程,这么一趟下来,国库已经损耗了个七七八八。
郭太仪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刚好身体也不行,是时候让贤了。
还好听说秦桧已死,朝纲不像以前那般乱,他完全可以安心归乡。
读着郭太仪想要辞官回乡的奏疏,赵构眸中情绪复杂。
郭太仪和秦桧都是他重用的老臣,一个是左膀,一个是右臂。
有他们俩在才勉强维持朝廷的平衡,但现在秦桧死了,郭太仪也要走了。
还有枯无荣……
想着想着,不免有种人去茶凉的悲凉之感。
最后还是挥毫落下一个大大的“准”字。
这朝代终究还是要更新迭代,让更年轻的人来参与其中。
只是最近几天他身体又开始反复隐隐作痛,之前的旧疾也更加严重。
赵构心里多了几次警惕,要加快计划的进程了。
枯无荣自从主动去调查案子之后,就音讯全无。
要么就是找到了飞升的法子,独自飞升了,要么就是出了意外。
现在整个大计都要靠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失败。
成,生儿育女可望,长生或许也不再是纸上谈兵,自己想要的一切或许都能实现。
“传令,拟圣旨!”
“火速调配八万精兵开往利州府,为祀儿讨回公道!”
“是!”
朝堂哗然,因为这八万精兵,众人万万没想到,皇上竟是在抗金前钱抽调的。
三队人马围攻汴京,但主战的还是赵袥的人马,其他两人显然不想损失自己的战力,只想呐喊助威,甚至围观。
特别是赵袥拒绝了与赵懿的联盟,赵懿更加不会为了赵袥夺回汴京,付出更大的心力,和牺牲。
赵袥有些恼火,毕竟到达汴京城外,这还只是受封的第一步,要想真正获得封地,需夺下城池,进入城内。
但汴京可是金兀术亲自在把守,要攻下来还真是不容易。
自己本来有五万兵力,没料到皇帝老儿突然又发什么神经疯,以有赵懿赵戮的相助,一道金令抽起了他的四万精兵,还有赵懿赵戮各两万精兵。
惨遭裁军,而且根本不给自己抗拒的机会。
更气的是,赵懿赵戮被抽走精兵后,又乘机调回大部分兵力回守,说怕金兵来个声东击西。
这汴京城内的守军起码有十万,而自己只有一万,加上赵懿赵戮留下的可怜的共两千人马,总共才一万二千人,如此悬殊的兵力,要说赵袥不急肯定是不可能的。
作为弱势的一方,而且还是进攻方,这根本就是个天大的难题。
若是强攻更会适得其反。
开战之前,赵袥和十二尊还有九十三红卫开了好几次会,商议对策。
最后采纳了郭嫣然提出的擒贼先擒王的策略,不过要怎么引蛇出洞这倒是个技术活。
另一边,金兀术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听报了赵袥的火炮威力之后,他不由暗暗心惊。
但随即下达了死命令,任何将领在没有他的同意之下,不得带兵出城。
汴州城已经提前加固,他认为只要不出城,赵袥的火炮就不能发挥威力。
即便火炮能炸毁城池,他也坚信赵袥不会轻易炸掉,毕竟他被赵构恶作剧般封为了汴州王。
如果打下的汴州满目疮痍,相信那样的结果不是赵袥愿意看到的。
当然,他并非缩在城里不动,而是派出了自己麾下的郁康大将军率领一支轻骑,趁着夜色,在赵袥大军长途跋涉,还尚未安定下来之际,欲抢夺先机,搅乱军心。
郁康带着人潜伏在山林中,夜色遮掩,自然是埋伏得天衣无缝,眼看着营帐内的烛火一个个的灭了。
大宋将士都歇下的时候,他悄悄做出手势,开始行动。
金兵从身后鱼贯而入,手里拿着长枪劲弩,发誓要给这初来乍到的大宋士兵们一个下马威。
然而他们刚刚进入到营地,就感觉到极不对劲。
这里未免太安静了一些,就连巡卫都没有一个。
两军交战在即,这简直就是敞开大门迎客嘛。
刚准备继续深入,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晃得人一时间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