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袥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这些人做的事,自己都一笔笔的记着呢。
此刻,贾面也在复盘粮食的事,还好他多留了一个心眼。
他派人跟住了异地富商,结果就发现了他本是十殿下的人。
这一切不就说得通了吗?之前来劝自己捐赈灾银被拒绝了。
于是想出来这么个损招,让自己把粮食低价卖出,让百姓能不被饿着。
赵袥倒是默默做好事,赔钱的可是自己。
昨天派出去的杀手也没能得手,让那个假扮富商的人逍遥至今。
气的贾面是吃不下也睡不着,居然还有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
正思考着该怎么对付他们时,就听见门房来报。
“老爷,十殿下来了。”
又是他,贾面心里的警铃瞬间摇响。
来者不善。
“请他进来。”
贾面抖了抖下摆,在红木椅上坐下,他倒是不惧,正好也想听听这个十殿下这次又要说些什么。
没想到赵袥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
“草民参见殿下。”
表面功夫,贾面还是不得不做。
“起来吧,咱们,这可是第二次见面了。”
赵袥走近,盯着他,笑盈盈的开口。
“回殿下,正是。”
“难道我每次前来都让你感觉到冒犯?所以才一直不肯以真实身份待我?”
贾面心下一惊,这话是,试探?
他不敢轻易做判断,只能先装糊涂。
“殿下,您这开的是什么玩笑?第一次见面,您不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贾面笑着开口,面上一副云轻云淡,仿佛一无所知。
见他铁了心装傻,赵袥也不着急拆穿,掀了袍子坐下,慢悠悠的讲起故事来。
“我听说你们永安县有个很出名的杀手组合,由三个人组成的,叫做书画剑。”
“每次联手杀人,从没失过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贾面面不改色:“这些都是说书先生胡编乱造的,吸引眼球罢了,殿下您怎么还信这个?”
“是吗?”
赵袥手里的扇子展开又合上,也笑了笑。
“那这故事编的未免也太真实了一些。”
“从我们来永安城的路上遇见李班主,再遭遇刺杀发现自己中毒。刚进城门口就看见邱县令在门口迎接,然后让我劝你捐出赈灾银。”
“一出你们家就遇到了袭击,又发现自己中毒。”
“后面就是你良心发现,主动以低价售出粮食,我的人却在路上遭遇袭击。”
“并且身法动作都和来永安时那群刺客一模一样。”
什么良心发现,什么主动低价售粮?
什么刺客与上次的一样?
赵袥一字一句都好像敲在了贾面的心里,扑通扑通的。
又气又急,又惊又怕。
“你说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贾面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不知道这十殿下是不是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只得继续装傻。
“殿下这一路可谓是凶险异常,这样吧,今天我在府里设宴款待殿下您,为您压压惊,还望殿下千万不要拒绝。”
赵袥面色复杂,每说一件事,他的神色就冷下去一分。
“用毒的,用剑的,还有只会找杀手的。”
贾面心神一凛,故作惊疑“:这么说,殿下您是遇见他们了?”
贾面附和着,完全看不出来破绽,要不是确定了他的身份说不定还真的会被给蒙混过关。
“没错,已经遇见了。李生就是用毒的那个,邱泽是用剑的,而你,是用蛮力找杀手的。”
赵袥也不再绕圈子了,直接点明他的身份。
“殿下,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呀。这么善良的我,怎么就成了杀手故事里的主角了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个身份。”
贾面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赵袥也愿意成全他。
“我的人在引导你低价售卖粮食后遭到了袭击,而袭击他的人和之前袭击我们的杀手是同一群人。”
“你还不知道吧,我这个手下不轻易出现,平时都在暗处保护我,现在却有人发现了他还想要杀他。”
赵袥笑着起身,走到贾面身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
那里,有一个绣字,“面”。
“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更重要的是,在袭击他的黑衣人身上发现了只有你们府里才有的绣字,这你怎么解释?”
贾面被问的哑口无言,没想到不经意之间居然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
更没有想到这个十殿下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废物。
反而顺藤摸瓜,很快就理清了真相。
“冤枉啊殿下,有我府上的绣字,那也可能是私仇啊,说不定是他们之间有过节,或者,对方欲嫁祸于我呢?”
“殿下万不可就凭这个,下定论是我干的嘛。”
贾面是铁了心否认,除非抓现场,其他的是一概不予承认。
“好啊,想必你们府里的人都在吧,那就让我的人一一辨认,看那天袭击他的那个人到底在不在。”
赵袥摩挲着扇骨,眼睛死死盯住对面的贾面,不错过他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
“哦,忘了跟你说,那个杀手真是不小心,我身边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两个人打斗期间,他用来遮面的面巾曾经掉下来过。被我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只要他出现在这里,我的人一定能立马认出来。”
这简直就是攻破心理防线的三连击,每一击都重重敲在贾面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防上。
冷汗已经开始沿着额角滴下。
“贾老爷,带路吧。”
杂事尊不知何时出现在厅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呵呵,就等着去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