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寻和相柳在用完午饭后,小憩了会便又回到了热闹非凡的街道上。
早些时候这条街她还没完全逛完,左右闲来无事,不如再继续看看有什么好玩的货摊。
“不如去街头西边涂山氏的绸缎庄看看?”防风邶提议道。
离寻突然想到前几天收到的涂山氏发来的族长继位典礼的邀请函。
涂山璟将在下月正式接任涂山氏的族长,届时整个大荒的王族世家代表都将前去观礼。
她点点头,“那便先去绸缎庄看看,正好做几套新衣。”
在一路走向绸缎庄的路上,离寻甚至还买了不少街边小吃,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边走边吃。
防风邶见她手上拿着一包芝麻糖,自己的手上也帮她拿着一包山楂酥,目光在她的小腹轻扫了一下。
“刚吃完午食,你竟然还吃得下?莫非......”
离寻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往他嘴里胡乱塞了一块糖,嗔怒道:“想什么呢你!”
“啊!救救我!”两人谈笑间,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求救声。
离寻和防风邶立刻向前看去,却看见前方一位看上去极为年轻面容姣好的姑娘踉跄着从屋内跑出来,后面一位中年的男子正拿着一根木棍追打着她。
“你这丫头,竟然还敢跑,看我不打死你!”中年男子边追边骂,这姑娘仓皇间撞到了路边的杂货摊,紧接着便是一阵呼啦啦的重物倒地声。
她蜷缩在地上,满脸的泪痕,哭着向那男子求饶:“爹,你放过我吧,我不愿意嫁。”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多时便纷纷前来围观。
那男子怒气汹涌,丝毫没有留情,眼见那带着劲道的木棍就要落在那姑娘身上,却被一道灵力阻挡生生停滞在了半空。
离寻凝眉走上前问那男子:“你为何对这姑娘下如此狠手?”
中年男子嗤笑一声:“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你管得着吗?”
那女孩跌倒在地,抬眼看了一眼离寻,又看了看她的身后,抱着身子微微颤抖,眼底满是痛楚。
“就算是你的女儿,哪有对亲生女儿下如此重手的?”离寻心生不满,灵力微动,那根木棍瞬间断为两截。
那中年男子不过是普通的人族,见状也是收敛了方才的气焰。
围观人群也是议论纷纷,对这男子指指点点。
“这不是卖米面的吴老板吗?这大过年的,怎么又在打自己的女儿?”有住在周围的人小声的与同伴议论着。
“吴老板?吴老板先前不是个脾气温和的老实人吗?”
“你这有一段日子没见他了吧?早变咯!”
吴老板见到自己门口的人围得越来越多,也觉得面子上不好看,他挤出一张笑颜,看向离寻道:
“这丫头顽劣,我一时之间被气昏了头,让各位见笑了。”
他说完温和的看向那姑娘,将她拉起身:“丫头,有事我们回去再说,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怕丢人。”
那姑娘战战兢兢地被吴老板拉进屋内,离寻却是看到了她回屋之前,眼底闪过的一丝绝望之色。
她虽是心有不忍,但这明显是别人的家事,自己的确也没有立场去插手。
她看向方才明显认识那吴老板的围观男子问道:“这位小哥,你认识这位吴老板?可是有什么内情?”
那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吴老板先前也算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一家人虽说日子过的不算富裕,却是其乐融融。”
“但前段时间,不知怎的突然嗜赌成性,不仅家财散尽,听说还要将女儿许给城中的一位大户人家做妾,真是作孽。”
离寻听完看向已经紧闭的屋门,神色有些凝重。
“走吧。”防风邶知晓她的心思,拉着她继续向前走去,“这大荒内悲惨之人甚多,何况是别人的家事,你也不必为此忧虑。”
离寻虽是对那女孩心生同情,但是她也并非闲到非要去管别人的家事,今日又是辞旧迎新之际,着实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影响自己的心情。
两人很快便将这事抛至脑后,在绸缎庄买了好些上好的绸缎预定了几身新衣,在街上又逛了好几个时辰,这才又回了宅院。
在两人回来没多久,玱玹便带着小夭前来拜访,带来了一些最近刚酿制的美酒和点心。
小夭刚进门便欢欢喜喜的跟离寻拥抱,拉着她的手坐到了院中的石桌前,将她精心制作的糕点拿了出来。
“阿离,我知道你向来喜欢吃这些糕点,我特意多做了一些,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离寻无奈的摇摇头:“方才我和邶出去逛街,几乎是一路吃过来的,现下再吃,怕是晚上都吃不下了。”
“涂山璟已经回了青丘?”离寻又随口问道,先前涂山璟在轵邑住了好一段时日,经常是与玱玹小夭一同过来。
小夭点点头,“族长继任典礼在即,又逢新年,璟自是得回去筹备相关的事宜。”
“而且今年丰隆和馨悦也回了赤水氏过年,我便和玱玹来找你一起过年了。”
玱玹将带来的美酒递给防风邶,客气地笑笑:“又得叨扰防风公子和鬼方小姐了。”
防风邶从他手中接过酒,似笑非笑的开口,“王孙殿下客气,虽说来者是客,但我跟如暮向来不善厨艺,今日这晚宴还得劳烦殿下。”
离寻听他面色不改地胡扯,不由眼角一抽。
人家好歹也是西炎王孙,身份尊贵,不招待也就算了,他竟是直接让玱玹下厨做饭?
这下离寻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站起身来打着圆场:“殿下别听他胡说,你跟小夭是客人,哪有老让你们动手的道理。”
小夭倒是不以为意:“我跟哥哥本来就经常来打扰你们,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今日这晚宴我也可以来帮忙。”
“那我也来帮你们......”离寻没有防风邶那么厚脸皮,主动开口道。
站在一旁的防风邶闻言嗤笑:“若是我没有记错,上回你要求帮忙,结果放错了调料,最后不得不在外面解决了晚饭。”
离寻怒瞪了他一眼,这男人不想给他们做饭就算了,竟还在说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