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铺大门紧闭,一袭黑衣的男子轻松越过外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屋内。
“主上,据我们的人来报,相柳的伤已经痊愈了。”来人禀告道。
轩的神色微诧:“他的伤竟然好的如此之快。”他凝神思考了片刻,又吩咐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的计划只能先暂停,寻找下一次机会吧。让我们在辰荣军中的人更谨慎一些行事。”
“是。”
“另外,回春堂的几人,你也找机会摸一摸他们的底。”
......
离寻收回自己的神识,在探听到谈话内容后面色沉了几分。
相柳受伤之事是轩所为,而且在辰荣军中安插有奸细,那看来并非与相柳的私人恩怨,那极有可能是西炎之人。
离寻心中暗自有了猜想,那轩极有可能是他。那他来到清水镇,也只是单纯的想围剿辰荣残军吗?
他既然突然想调查回春堂,那定然是对谁的身份起了疑心。若说这人与小六之间的关系,莫非是在调查小六?
罢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离寻揉了揉眉心,这些家族王室纷争,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翌日,回春堂内,玟小六正拿着鸡毛掸子,满屋的追着串子嚷嚷着要打死他,一旁的叶十七静静的在旁边偷笑。
老木在一旁无可奈何,有些心疼的劝阻着。
离寻因为昨日睡的过晚,直至听到他们的嘈杂声,才悠悠转醒。
她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起身去隔壁查看。
“你们这是又怎么了?”离寻倚靠着门框,看着明显在做戏的小六和串子开口问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倦怠。
“串子跟个万花楼的姑娘好上了。”小六见到他,斟酌着开口。
老木在一旁唉声叹气:“你这个浑小子。你说你想成家,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串子在一旁辩解道:“我就喜欢甜儿,而且甜儿也是真心想嫁给我的。”
小六闻言举起鸡毛掸子便要再打:“欠打是不是?”
老木伸手拦住了她,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串子,叹了口气说道:“这找人过日子,还是得自己舒心。咱们当长辈的,也不好干涉过多。”
玟小六看串子:“确定了?就是她了?”
串子连连点头。
她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扔至一旁:“既然如此,想个办法给赎过来吧。赎过来以后,该怎么着怎么着,麻子有的,串子也不能少。”
串子在一旁欢天喜地,当老木目光瞥了过来,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谢谢老木,谢谢六哥。”
待到老木出门,离寻已经不知从哪抓了一把瓜子嗑上了。
“你们这出戏演得不错呀。”她扫了两人一眼,凉凉开口。
串子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阿离姐,六哥最心疼我了,我们也是怕老木不同意。”
过了大半会,老木从外头就回来了,他将钱袋往桌上一丢,面色有些不好。
串子急急的迎了上去,往他后面直勾勾的瞄着,有些急切的问道:“甜儿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老木为难的开口:“老鸨要的赎金太高了,就算把我们回春堂卖了,咱也不够啊......你还是,换个女人吧。”
“不行,除了甜儿我谁都不要。”串子丢下这句话,便跑出了门。
天色渐晚,玟小六蹲在一旁的楼梯上嗑着瓜子,一脸纳闷的自语着:“按理说这桑甜儿年纪大了,又不是头牌,没道理不放人啊......”
一旁正在整理药草的叶十七听到她的自语,说道:“有人使坏。”
“难道是相柳?”小六出其不意道。
“相柳怎么了?”离寻刚好从门外进来,听到这个名字随口问道。
玟小六见她进来,又开口道:“我们猜桑甜儿的事情是有人在幕后搞鬼。清水镇跟相柳的辰荣军地盘紧挨着,我们又只跟他有过冲突,指不定镇子上的万花楼是辰荣军的势力呢。”
“不会是他。”离寻淡淡的开口。
“阿离姑娘为何如此肯定?”叶十七问道。
“我偶然听到酒铺子的轩在说调查回春堂一事,桑甜儿的事有蹊跷。”离寻平静的分析。
至于轩的身份一事,离寻还未找到合适的时机跟玟小六说,她并没有提及。
玟小六闻言,神色有些凝重,她看了一眼屋外黑沉的夜色,起身道:“我先出门把串子找回来。”
叶十七跟在他的身后:“我跟你去。”
他们走后,离寻也回了房,她本想早些休息,但是脑中很多事情揉成一团,扰得她有些乱。
她看了一眼窗外,月光皎皎,银幕星辉,清冷如水,今日的月色似乎特别的好。
不知怎的,她想到了相柳,然后又不觉想起那日的旖旎场景。
此时,他在做什么呢?
“啾!”离寻的思绪被打断,毛球依旧是小巧可爱的小白雕的拟态出现在了她的床沿,有些趾高气昂的看着它。
离寻不禁被它那副傲娇的小模样逗笑:“毛球,你怎么来了?”
先前在军营时,她常常给它做补气增灵的小零嘴药丸,莫不是这小家伙又馋了?
她伸手拿出几粒药丸放在掌心,凑在毛球面前逗它:“是不是又贪吃了,这几日闲来无事,我也专门又为你炼制了不少。”
毛球的傲娇的看向一边,故意不去看她,小黑豆眼却一直左右乱飘。
离寻不由忍俊不禁:“怎么跟你主人一个性子,你等着。”
说完,她去一旁柜子上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小药瓶用绳子系了起来。
“这一瓶你带着,可得省着点吃,不然我可不一定有时间给你炼。”她一边冲毛球说着一边要给它挂在小胖脖子上。
毛球并没有立即接过。扑腾了几下翅膀,冲她啾啾叫着,偏着头示意她跟着它走。
离寻立马理解了它的意思:“你是说,你的主人要你来接我?”
毛球点点头。
想到之前相柳的伤势,离寻并不确定他是否已经完全恢复,又从药柜之中拿了不少疗伤药,这才冲毛球道:“那我们走吧。”
毛球展翅变成本体,驮着她隐入了黑夜。
一路飞出了清水镇,越过簌簌山林,蜿蜒河道在银辉之下宛若一条银带,仿若银河跌入凡尘。
没多久,他们就到达了辰荣军的地盘。
离寻远远的看着相柳依旧白衣蹁跹,依靠在一棵巨大的树木枝梢上。如瀑的银发在风中飞扬着,纤尘不染,恍若神只一般。
毛球速度极快,不过须臾已带着她至面前。离寻从它的背上飞身下去,坐在他的身边,歪着头看向他:
“相柳大人今日有何吩咐?”
相柳闻言不语,只是直起身子,眼光直勾勾的凝着她。
离寻被他看得颇为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半个身位,却见到面前人的视线慢慢的移向了她的脖颈。
她有些慌乱的捂着自己的脖子,耳根不禁有些发热。
“大人您不会是又要...”
相柳轻笑了一声,懒懒的又靠在了身后的树上,声音低缓的开口:
“怎么?你很担心我继续吸你的血?”
说完,他似是回味一般舔了舔唇,目光灼灼的看向离寻:“不过,你的血可真是令我意想不到啊。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